深夜两点,正是人最犯困的时候,洮南军马场留守的一个营,除了几个警戒的哨兵外,其余人都在搭建的简易军营中熟睡,而那几个被命令值哨的士兵也十分的不满,在那之前,看到自己的长官下达命令后进入营帐,不一会就响起了鼻憨,便打起了小九九,几个人相视一眼后即达成了某种共识似的会心一笑。他奶奶的,等下半夜了,找个没人的地方轮流睡上几个小时,反正只要没有人打小报告,自然不会有什么事。
而那个自己的长官,虽然是张海鹏的儿子,但平日里也是吊儿郎当没个正型,只要没啥利益冲突,基本不会找这些个大头兵什么麻烦,对此,这些个伪军从军官到士兵都对此十分满意。这不,这几个原本应该监视四周的他们正挤在一处树下正打着鼾,睡得死得不能再死了。
孙大江带着骑兵排悄悄地摸了上去,手一挥,只见一个班的兄弟猫着腰迅速地朝哨兵那边窜了过去,还没等着几个哨兵明白怎么回事,便都已经到阎王那里去报道了。
接着,孙大江继续带人接近了军马场,此时的军马场混合着时不时传来的呼噜声,马尔的呼吸声,以及蛐蛐蝈蝈的鸣叫声,显得格外的和谐,就如同和平年代似的,然而就在此时,一声声爆炸打破了宁静的夜空,原来是夜袭的兄弟们见整个营地无人巡逻也无人值守,便每人找了一个营房,将一颗手雷扔了进去,“轰轰轰”一声声爆炸就意味着一个营房内的十几名伪军将被炸的血肉模糊,甚至是尸骨无痕,也就是这么一下子,整个营地的伪军防守力量瞬间被打掉了八成。
张海鹏的儿子张宝发被爆炸声惊醒并迅速地冲出了营帐,而在他周围剩余的七八个营帐中的人马也都聚拢在他身边。
“怎么回事?”张宝发慌张地询问手下的一名军官。
“我也不知道啊,但是我们好像被包围了”这名军官一脸焦急的说出了他心中的猜想
当然,也不免他会这么想,就在刚刚一阵阵爆炸声后,为了不和剩余的伪军正面交火,孙大江果断地让所有人分布到四周,以应对冲出来的伪军,以至于这些刚从睡梦中醒来的守军以冲出去,便被手持双枪的马占山骑兵打成了筛子,可见其火力十分凶猛,以至于守军误以为前来攻击马场的敌人已经包围了马场。
“他妈的,撤!”张宝发一听,赶忙下达了撤退的命令,以至于马场中的数千匹战马都不要了。
然而当张宝发带着剩下的八十多人冲出去几十米后,他惊奇的发现,其实来攻击马场的人其实并不多,听枪声的分布,应该不会超过50人,这使得张宝发底气大增,于是立即命令道:“所有人,立即打回去,他们人不多,最多不会超过50个”
还在逃命的守军一听,好嘛,原来只有几十个人,这还怕个鸟,都是拿枪杆子的,也不是当兵一天两天了,只要不是实力相差悬殊,是不会轻易败下阵来的,刚刚那是一时被打蒙了,现在清醒过来的守军立即掉转枪口,随着张宝发又冲了回去。
张宝发选择冲回去主要是考虑了三个因素,最重要的一点是确定了夜袭的人不多,二来是他相信营地里应该还有百十来号守军,人数上占优,三来是这个马场是老爹张海鹏的心血之一,张海鹏已经在这个马场上经营多年,数千匹战马不能说没就没了,这要是丢了战马,回去后少不了一顿挨批,他张宝发可不想挨老爹的打骂。
而那些个大头兵可不会像张宝发那样幸运,丢了军马场的军马,回去以后轻者皮开肉绽,重者直接被枪毙都是有可能的,所以才又冲了回来,可是孙大江占据有利位置,长短枪不断开火,虽然人不多,但是弹药充足“砰砰砰砰”,密集的弹雨过后,一排张海鹏的守军倒在了血泊之中,而后面的守军则继续顶了上来,并“砰砰砰还击”,瞬间,孙大江的几个骑兵应声倒下。
“扔手榴弹!”孙大江大声喝道
“是!”几个骑兵迅速摸出了腰间的手榴弹,一拉引线,手榴弹边开始嗤嗤地冒起了白烟,心里默数三秒后齐齐地扔了出去。
“轰轰轰”爆炸声后,火光冲天,冲上前来的十多个守军瞬间被炸的血肉模糊,眼见是不能活了。
“弟兄们,继续冲,里面肯定还有我们的兄弟,一会等击退了敌人,我会在司令面前给大伙请功的”张宝发大声喊道
听闻长官激励的话语,残存的守军边不要命的又继续顶了上去,然而很快又被飞来的子弹击中,倒地,他们也相信,凭借人数上的优势,肯定能将这伙偷袭者击退,然后交战半小时后后,他们发现里面哪还有人冲出来,反倒是对面的火力依然不减,可是现在想要撤退,已经是不可能的了。
在后面观战的张宝发见状,也是越发的不安,于是乘着所有人激战之时,便丢下剩余的手下偷偷地跑了个没影了。
不多时,随着随后一个守军倒下,整个军马场已经倒处是燃烧着的火光了,战马由于受到惊吓,四散开来跑的到处都是,地上也躺着许多在战斗中或被击中,或被炸伤的军马。
眼见已经顺利拿下军马场,孙大江命令道“所有人,迅速收拢战马,撤”于是乎,骑兵们开始收拢数百匹四散的军马,朝着来时的方向,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第二日,白城张海鹏司令部内,张宝发跪在他老爹张海鹏面前不停地扇自己耳光,而张海鹏则是脸色铁青地看着眼前这个灰头土脸,一副狼狈不堪的儿子。
“好了好了,你光扇自个儿耳光有什么用,你这个废物,我是相信你才让你去守军马场的,你倒好,一个营三百多人,竟然被对方不足五十人打个丢盔弃甲,真的是丢人丢到你老子这里来了,哎呦,可惜了我的那些个战马啊,多好的战马啊,哎呦,你,给我滚,立刻给我滚”张海鹏气的鼻子都快歪了,指着地上不争气的儿子骂道,说罢,便一觉踹翻了张宝发
张宝发见自己的老爹气的不轻,让自己滚,则立即连滚带爬的向门外跑去。
张海鹏见自己的儿子一溜烟跑没影了,边一屁股坐在了那张太师椅上,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喃喃道“我的军马哟,姓马的,老子跟你没完,来人”门口警卫立即转身进了屋,等待着眼前这位司令的命令。
“给我传各团营长来司令部开会”
“是”传令兵接到命令后便转身小跑出去了。
很快,张海鹏的一干军官很快便来到了司令部会议室。
“诸位,那马占山欺人太甚,昨晚竟然派一个团的兵力偷袭我洮南军马场,可怜那里的一个营弟兄拼死抵抗,战至最后一人”说着便假装抹了把眼泪,这做戏做的真是闻者落泪,见者伤心呐,只可惜,他手下这帮子军官可不吃这一套,张海鹏说瞎话的本事那人人心里都明白的很,这里面水分大的很呐
正当此时,门口传来了传令兵的声音“皇军到!”
只见为首的一名日军中佐军官在两名少佐的陪同下大步流星的走进了会议室。
张海鹏见状,立即从主座上站了起来,点头哈腰的说到:“不知皇军驾到,有失远迎呐”
为首的军官挥了挥手,“张司令公务繁忙,无妨”
“这次我张某人吃了败仗,真是窝火的很那”张海鹏知道日本人来是因为之前徐景隆先遣部队出师不利的原因,为了能够给自己减轻罪责,于是说到:“多门太君,你也知道,我这部队枪炮陈旧,有好多都打不响,那马占山可装备的都是重机枪啊,所以也不能全怪我,这次吃了亏,但是我张海鹏也不是孬货,有一没二,下次,我一定亲自奉上马占山的人头”
多门平一郎撇了撇嘴,露出了一个轻蔑的笑容,说道:“张司令,我现在正式通知你,本庄繁司令官命令我接手嫩江防务,现在我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官,你需要做的就是召集你的部下,配合皇军行动,明白了吗?”
“明白,明白”张海鹏虽然心里一个咯噔,但还是赶紧赔上笑脸,心中却是骂开了“好你个小日本,这是看不起我张某人啊,狗眼看人低的东西,等我把马占山的脑袋看下来,看你们还敢这么蔑视我”
“太君,马占山此时正在前往齐齐哈尔的路上,我立即派人前往半路截杀他”张海鹏谄媚的说到
“通知我们的特工,立即执行刺杀马占山,张司令,你的人从旁协助”多门平一郎颐指气使的命令道
“愿凭皇军差遣”
话音刚落,一份电报被送了进来“近日寇北犯,黑省已成唇下只肉,故调机车以备战之用淘昂铁路局局长”
听闻,张海鹏愤愤不平道:“好你个淘昂铁路局局长万国宾,吃了几万高粱米就不知天高地厚了,老子吃过的盐都够你铺路了,不过倒是没想到你给我来这么一手,这样就没法快速运兵了”
在一旁的多门平一郎缓缓说道:“张司令不必担心,若是需要机动运兵的话,我大日本皇军可以提供”
“那就有劳太君了”张海鹏赶紧应声答道
“那张司令和在做的一并军官们就先离开吧”多门平一郎语气平淡地说道
闻言,会议室中所有人都不敢出声,纷纷起身向门外走去。所有人很快便走了一干二净,多门平一郎坐在了会议室的主座上,拳头捏的咯咯作响“愚蠢的支那人,也配和皇军合作,真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话说另一头,乔装打扮前往齐齐哈尔的马占山接到战报后笑道:“干的好,就张海鹏那些个烂番茄还想打进省城,真是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