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闲云匆匆洗漱完毕,背上背包跑到厨房,咕咚咕咚先喝了一碗粥,又拿了几片面包,看着整装完毕在客厅等他的众人,嘴里嘁了一声,说;“真他娘的蛋疼。”
楚羽见他那痞样,问他:“是脑壳疼还是蛋疼?”
听见这话,纪闲云悻悻的闭了嘴。谁也不想被楚羽在身上来几刀。
八点半准时出发,刚才还吵吵闹闹的客厅回过神来只剩下邵栗和楠楠二人。赵立行说山里危险,别墅里还有莫月白在,邵栗和楠楠就不用跟着去了。
邵栗心说正好,身上累得不行她一点也不想跟着去。人都走光了之后,邵栗带着楠楠在沙发上玩,想起楚羽给的药,邵栗便吃了两颗。没想到这药劲头很足,比感冒药来的还猛烈,不到半个小时就困到睁不开眼,居然就在沙发上睡着了。
莫月白睡饱醒来已经是十点了,他摸摸饿得干瘪的肚子,想下楼找点吃的。没想到会在楼下遇到睡熟的邵栗和在玩布娃娃的楠楠。
他轻声问楠楠:“还有吃的吗?”
楠楠看着他不说话。他叹了口气,蹑手蹑脚的到厨房里转了一圈,不曾想厨房里没有任何吃的东西,纪闲云走的时候连锅都舔干净了,剩下的面包也都悉数带走,誓死不留任何吃的给莫月白,立志饿死这丫的,以泄心头之忿。
房子里虽然有不少储备粮和罐头,但钥匙在楚羽那里,加上莫月白不会做饭,现下只有坐在沙发上,先抽支烟平复心情。
邵栗这一觉睡得颇不安稳。她经常会做梦,而且梦的很真实,梦中发生的事情她仿佛在现场一样,梦里面人物的喜悲她也感同身受。这种梦她从小梦到大,渐渐的能够知道自己在做梦了,也能控制自己醒来,今天却不同,似乎是吃了楚羽的药的缘故,睡得很沉,如何也醒不过来。
梦中的邵栗站在一座大宅内院,面前有一条血迹,她跟着血迹走,走到了一间类似于祠堂的房间。熏香燃起的袅袅青烟后面影影约约立着一些牌位,牌位的前面跪着一个少年男子,背后全是血,衣服也破了,露出狰狞的鞭伤。
邵栗不知是自己看到这个场景难过还是梦里的人物难过,她撕心裂肺的哭喊,求那位施暴者放过这个少年,她的哭喊声反而激怒了施暴者,他转身拿起铜制烛台,一下一下砸在少年的头上,直到少年倒在血泊中,倒在她的面前。
可是她还未来得及失声尖叫,就被塞进了放置牌位的架子下面,仿佛有一群人冲了进来,仿佛刚才的施暴者被砍成了几块,不知道哪里来的尖叫声击穿了她的耳膜,耳朵终于只剩下嗡嗡嗡的声音,眼前却还是一片一片的红。
快醒来,这是梦,快醒来呀!
邵栗的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淌,任凭她怎么努力,手脚却像是被压制了一样无法动弹,只能从桌布缝里看到一具具倒下的尸体。
邵栗在沙发上躺着,忍不住的啜泣。
莫月白和楠楠都被吓了一跳,莫月白手一抖,烟灰就落在了他的裤子上。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楠楠放下手中的娃娃,拿小手抚摸邵栗的额头。冰凉的感觉刺激了邵栗,她的脑袋清醒过来。
楠楠喊她:“小姑?”
邵栗没有反应,还在梦魇中。她不哭了,却开始发抖,
楠楠吓了一跳,抽回小手,求救般的看着莫月白。
莫月白也很无奈,梦魇中的人不能轻易叫醒,否则可能会让她某根筋搭不上,大脑暂时性短路,变得有点傻。可是也不能任凭她这样发抖下去。
莫月白想了想,起身去拿了浇花的喷壶,蹲在沙发旁边,朝她脸上喷水。
忽然就下起了雨,头顶的砖瓦也瞬间变得破败,漏下雨来。
也许是雨水的作用,邵栗感觉到压制在身上的力量在渐渐消失,手脚终于能动起来。却感觉自己也一起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