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晋城下,张仪将一封信和10车军械转交给了筹集军械、粮草的军尉。随后领着众人赶往太行岭龙门川。
先行的郑高和吕镖头走得也飞快,已一路走出十几里地。
夜晚临近,山路上树木遮天蔽日,光线甚是黯淡。
吕镖头仍在愤愤不平。“这个张哑巴真是想发财想到了极点,想用这种空子投机发横财,连行商的信誉都不要了!”
“哎,年轻人,头脑一时冲动……”郑高叹道。
二人聊得起劲,全没注意树丛中一双双凶残觊觎的眼睛,时隐时现,财狼一般窥视着商队。
“谁?!”吕镖头毕竟老练,觉察到什么。可是为时已晚。
两边的山岭中跃出两队人马,个个蒙面,将车队团团围住,挥刀就砍。车队的镖师虽是老手,但事发突然、应对仓促。这队人马更是训练有素,剽悍异常,源源不绝!
众镖师连连败退,几番招架之后,终因寡不敌众,十多人纷纷被杀死,横尸当场。
郑高掌事身受重伤,全凭吕镖头护着,拼命地躲避、没命地逃跑。
吕镖头不愧江湖上成名镖师,终于砍掉身后一名追击的蒙面人。二人连滚带爬,爬高上低,躲藏到了一处山崖的缝隙下。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这条道一般人并不知道。”吕镖头惊魂未定喘息不止,又悲又愤。
郑高掌事背靠着山石,捂住伤口,涕泪交流。
“太无耻了!什么世道?这下……可怎么向商社、向出事的同僚家人们交代啊……”
二人愤怒唏嘘,伤口犹如火燎,心中痛不可耐。良久之后,二人终于处理完伤口稍稍平静下来。
郑高愁眉苦脸,继续回忆当时的惨景。“这班匪徒人不同以往。出手狠辣、刀刀要命,绝不是一般的匪人,倒象是熟练的军人。”
吕镖头也是一愕错。“看那架势,的确是训练有素……”
“与其这样,倒不如听了张哑巴的话。”郑高又是内疚又是后悔。
吕镖头瞧瞧郑高,思量着。“张哑巴?他倒是逃过了这一劫……可不对啊,你说会不会是张哑巴呢?他惦记着剩下的十车军械,把咱们的行踪泄露给了魏军?”
郑高一愣,思忖着。“从兵器服饰判断,倒多半像是魏军……”
吕镖头愤怒之极,狠狠一跺脚。
“哼!他奶奶的,这就对了!本人行镖已有五六年没被劫过了,此次被劫,肯定是因为混进了这个内奸,他要偿命,要负全部责任!”
月光如昼,将山岭照得雪亮,天空只偶尔飘过一片乌青的云彩。
龙门川另一处的山道上,陈轸的军队仍在慢悠悠地行军。
道旁已扎起了营帐,燃着篝火。陈轸和门人高兴地瞧着十大车的军械。门人挥挥手,令几个蒙面人退下。
陈轸拿起一把宝剑欣赏。门人则举起一张硬弩兴奋地比划、赞叹。
“强弓劲弩皆自韩出,天下宝剑韩为重。这一下赚大发了,整整十大车韩国优质兵刃、箭矢。上卿大人派出的前哨,就是得力,不但剿灭了一队……一队秦军,还缴获了这么多军械。”
陈轸点点头。“嗯,的确是秦军。尸体处理好了吗?”
“全部扔下了山崖。跑了两个,正派人追踪。这一下,咱们更加有延迟到达的理由。据探子报告,公孙衍仍在阴晋城负城顽抗。”
陈轸收剑入鞘。“明天,应该是时候了。”
一名校官领着一群人过来,朝陈轸行礼。正是刚刚袭击过商队的魏军士卒,此刻已经改头换面,全部扮作各行各业的老百姓、各种难民。
门人上前训话。“你们马上赶到函谷关、阴晋城,分头散播公孙衍通敌、投降,出卖龙贾、出卖函谷关的消息。”
众传谣者领命,迅速策马而去。
其他魏军人马得令原地休整一日,明日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