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柱大陆,瓮翼帝国南部,李家大院门外。
阳春三月,晨雾弥漫,烟雨朦胧,微风吹过,柳叶飘飘,好一派风月无边的乡野景色。
“啊”
一个名叫赵天山的俊朗少年,独自站在李家大院不远处的天星河边,似乎在思索什么,继而仰天感叹。
在清凌凌的天星河水返照下,赵天山身材越发高挑,脸庞白皙,鼻子高挺,唇如弯弓,最有特色的是蓬乱头发上依稀见有丝丝绵羊毛,只见他凝神片刻,双掌慢慢击向宽宽的河面,泛起一丝涟漪,且波纹大有骤变之势,可是须臾之间,河面又恢复平静,如同光滑的镜子。
“为什么总是失败?难道我只是百无一用之废材?”赵天山唉声叹气,自言自语,呼吸间隙,尤似残喘,继而摇摇头往天星河北侧的茂密森林百无聊赖地走去。
此地叫冥落森林,树木葱郁,小径纵横,交错复杂,森林里的万物皆有灵性,常有灵兽出没,修炼武道之人到此寻觅丹药,猎杀灵兽,多有失踪,已成人人谈虎色变之禁地。
随着赵天山那单薄的身影慢慢没入冥落森林,背后的天星河面竟然出现巨大旋涡,泥沙俱下,污浊浑黄,似有一股诡秘力量直通河底。
天星河遽然变化的持续时间不过一秒钟,体弱的赵天山却浑然不觉,隐藏巨石后的高阶灵兽感应到天星河之变,转脸看见赵天山,反而倒退几步,双眼有点暗淡,呼啸声虽然传出,但毫无力量。
冥落森林越往里走越阴森恐怖,赵天山右手折断翠绿的柳枝,上下摆动画成优美弧线,嘴里却不停地念着什么?
“如今我不小,天天在思考,以为好运到,可以练武道,还是没料到,羊肉未吃到,惹一身羊骚,的确很糟糕……”
赵天山嘴里哼到“惹一身羊骚,的确很糟糕”,骤然转身,乜斜着李家大院,蔑视一笑:“从此我以天穹为房顶,以青草为床铺,不再与满身臭味的绵羊为伍。”
家父每年投入重金,却被李家大院安排睡在羊圈里,时常被几个修为较高的师兄们欺负,如此羞辱方式真是奇葩,简直是耗子跌进米缸里,进去容易出来难。
赵天山刚满十八岁,身穿粗制衣裳,挽着袖子,最引人注目的当属两道剑眉,虽形体消瘦,但帅气逼人,还是一个调皮捣蛋,爱说爱笑的大男孩。
“社会真残酷,人人称师傅,唯独我最辛苦,还是一条死路。没有灵力,不能修习武道,实在悲哀,长得好看也不能当饭吃,还得依靠武道修为,成就事业,方为人上人。”赵天山之野性与生俱来,嘴里零碎话总是出口成章,可惜他已成为人人唾弃任人欺负的废材。
“为何我要被老天玩弄,无法修练武道的概率是十亿分之一,与被流星砸中的几率是一样一样的,我却成为其中之一?这不是狗咬叫花子,畜生也欺负人吗?”赵天山抱怨自己,嘲笑自己,英俊之人沦为废材,何等讥讽,何等奇葩,说着手肘曲成拐弯状,向后猛力甩两下,腹部往前伸,形成一幅无赖模样。
“世界那么神奇,如今难得好天气,我想出去透透气,弄它几只小野鸡,喝杯小酒解解气。”说着,前面树丛晃动一下,赵天山心中窃喜,料想那里肯定有野鸡,便猫着腰蹑手蹑脚走过去。
“当我下酒菜,算是你的荣幸,乖乖跑到我手里。”说着,赵天山直扑上去,顿时傻眼,鼻孔两串殷红血液流出来。
没有野鸡,映入眼帘的却是没穿衣服的一男一女,碰巧被赵天山瞧见,孤男寡女在荒郊野外,无疑是做见不得人的龌蹉事,此等情景,何等尴尬,何等火辣。
赵天山瞪大眼睛,双手连忙摇摆,接着蒙住双眼,装成瞎子,喋喋不休:“我看不见,我看不见。”
“看不见?还给我装瞎子?”男人猛喝道,语气间容不得半点解释。
还没等赵天山转身跑,顿觉一团漆黑天旋地转,被一阵强劲的掌力轰倒,摔个四仰八叉头昏眼花。
“不穿衣服的人,谁见了长得都是一样,还不是像看不见一样?这叫秃子不要笑和尚,脱了帽子都一样。”赵天山虽然未突破经脉,但是也能知晓修练武道者的厉害,曾经见过双手拔出大腿粗柳树的初形境二重魂者,不但嘴巴不甘示弱,还理直气壮,趴在地上亦不忘狡辩着。
此时,转身一看,面前两人已经穿上整齐的衣服,瞅见那女人扣完最后的纽扣,她一脸怒色,最具女人标志的兰花指呈现出来,原来是初形境二重魂者。
打伤赵天山的不是此女,若是她出手,可唯有一命呜呼的悲惨下场,庆幸的是男人出击并没有直接杀死他,若果再受一锤,恐怕亦是化骨成灰。
想到这,赵天山后背拔凉拔凉,冒出冷汗,脸色苍白,预估男人还要再来一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