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房里音起,有说有笑,好不热闹。缈曼公主总是一茬没一茬找顾雁忊说话,却见顾雁忊有些专注听着乐声,只得也将注意放过去。
“好漂亮。”缈曼公主眨着眼痴痴望着弹琴的人,一举一动都透着风情,而后将眼光落到一旁白衣人身上,遮着面纱,发丝垂在脸庞,银丝缠绕。凑到王子耳边偷偷说了句。
王子正与顾苍丰相谈甚欢,听到自己王妹话后,也将眼光放到白衣人身上,头上,锁定银丝。
“公主可是发现什么好玩的了?”顾苍丰在于王子酒盏里点入后问向缈曼。
“有些好奇……”缈曼公主的注视,令卫子纪看过去,回了一个弯弯的眼睛。
王子与顾苍丰正在说长公主喜欢什么,想回宫带去给长公主。被那缈曼公主这样一来,几人都看去白衣人。
顾雁忊不着神色的看了一眼白衣吹笛的人,转过话题“长公主素来清幽稳重,这些日子去了佛寺,王子若要讨得长公主欢喜就要看诚意了。”
“哦?这可难办了。”他若是讨不得长公主欢喜,此番如何回去回禀父王?忽然看到自己王妹殷勤的为那素衣人添酒,既然他王妹有心,这二皇子也无家室……
一曲终了,柳依依看矛头离开了卫子纪心里长长舒了口气,道了声换身衣裳再来奉陪,便带着卫子纪出去。
柳依依本想说些什么,少年却冷静换上自己衣服,摘下面纱,卸了头饰,束也不束离开,向柳依依告别“子纪就不叨扰了,下次再来看柳姐姐。”
柳依依有些不明白今日少年是怎的了,心情好似不是很妙,有些担心。
天色渐渐晚了,那简陋的小屋前蹲着一个人,长发差一丢丢及地上,头埋在膝上双手环抱着。谁也不知卫子纪何时过来的,是出了凤兮阁便来的吗?
夜色来的时候带着寒风,他好似听见邻家里传来的欢笑声,应该当是其乐融融的吧。
忽然本应吹在他身上的冷风消之殆尽,放下手臂,看到素衣一角,直到那衣角落地。卫子纪抬起头,那人已经蹲下来。
“你为什么回来了?”卫子纪看到那张面容,两眼一热,喃喃开口。
顾雁忊伸手抚上那冷冰冰的发,滑去脸颊,轻轻摸了摸“因为子纪在等我。”
卫子纪有很多想去问的,但他问不出口。相相而视,他竟是这般说不出话。
“子纪这是嫦娥怨吗?”顾雁忊笑了笑,少年想个惹人生怜的兔子。
“奈何子纪没有鸿雁相烦。”卫子纪伸手覆上他的手,一双眼直视。就算书信于他,他岂不是真成了怨妇了。
“子纪。”
卫子纪听到那声轻淡淡的唤声,眼前人托着他的下颚,清凉柔软的东西覆了上来,陌生的气息扑来,一触即分“回屋吧,子纪。”
卫子纪觉得自己现在又开始飘飘然,任由那谪仙的人拉着自己进屋。
顾雁忊看着坐在床上的少年,脸色泛红,一双灵动的眼咕噜转着。顾雁忊轻笑,迈着步子走近他,半蹲在卫子纪面前,伸手绕过少年的后颈,拉近两人的距离,与他额头相贴,看着他,轻缓开口“子纪,可愿相信我?”
“那是自然。”卫子纪在顾雁忊靠近时,整个人紧张级了,绷着身子,直直的看着前方,却只能看到顾雁忊清秀的眉眼。卫子纪只觉得心脏就要炸裂了,他看见顾雁忊轻启唇,却不听见他说的什么,还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下一瞬间,他就被顾雁忊拥在怀里,那人偏过头,在他耳边吹着气,咬着耳垂“我与那女子并无什么,子纪可要信我?”在凤兮阁时,他就感觉到卫子纪整个人透着悲伤,他知道一定是卫子纪误会了什么。
卫子纪痒的动了动头,心中的疑问脱口而出“那公主不是与你和亲吗?”太尉宴上时,他听乔易汎说大皇子已娶亲,那大凉公主哪里甘做侧妃,年龄合适的皇子,不就剩顾雁忊了吗?
顾雁忊听他话后一愣,和亲之事,宫里还在商量。皇帝并无告知天下,子纪如何得知?
卫子纪见他不答,以为真的是他家雁忊要娶公主,一下子慌了神,伸手拉住顾雁忊袖子“是真的吗?皇帝要你娶公主?”犹如五雷轰顶,一锤定音。
“不会。”顾雁忊见他一副着急的模样,伸手抱着卫子纪的后背令少年脸贴在他肩头,一下一下安抚,声音温和“不是我,我不会娶公主的。”
不会?翛然信上明明写着和亲!听到他说的,一下拉开抓着顾雁忊衣袖“是吗?”
顾雁忊含笑点头。
卫子纪皱着眉,忽然想到更严重的问题。他刚才都问了些什么?翛然来信所事相说的一切宫里都还没有对外实捶,卫子纪摸了摸自己鼻子,把头重新埋在顾雁忊肩上,不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