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焱派了手下的心腹,让他拿着令牌去了城门。下令京中戒严,关闭城门,任何人不得进出。燕京四个城门口派重兵把守,通往燕京各个官道两边都有禁军站岗。
城中大大小小的医馆门口,客栈门口也都站着身穿盔甲的士兵,手执长戟。有的想来看病的百姓见这阵仗,一双腿打着颤,战战兢兢的看病,抓药,出门医馆,拐进巷子撒腿就跑,病都吓没了。
禁军在城中大肆搜查,半天下来抓了不少形迹可疑的人,一时间,百姓人人自危,都闭门不出,生怕跟自己牵扯上干系。
搜查到了第二日,顾雁忊慢悠悠走在清净寥寥无人的小路上。
“殿下,昨日西街道还差几户人家没有搜查,不如下官先带一队人马去,一会和殿下汇合。”城中的东西街道住的都是可影响大魏命脉的朝廷重臣,或是富甲天下的商人。府邸,宅子建设可不是普通人家比的上的,庭院厅堂、楼亭水榭、桥廊谢舫,只多不少,一番搜查下来,费时不少。
此时天还未大亮,月牙早早的躲了起来,只留下寥寥几个星星四处散落,发着微微光。顾雁忊刚才宫里出来,眼前就迎来一人。他揉了揉额角,点头“如此也好,赵将军先去吧。”
赵焱见他还是昨日那一身暗红衣袍,想来也是一整晚没有休息。他没有多问,领了命,带着一小队人马离开。顾雁忊回头看着高立的宫城,细长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悲伤。
昨日夜里,顾萧扬就在文华等人安排下送到了宫中。途中顾萧扬几次吐血,浑身抽搐,在生死边缘徘徊,柳太医几乎吓得魂都出来了,手抖着掰开瓶塞,倒出几粒药丸,往顾萧扬嘴里塞。
文华在一旁制住顾萧扬,柳太医擦了擦额上的汗,打开药箱,拿出绷带和伤药,重新包扎。
等众人把顾萧扬送至庆阳宫时,太医院里的几位医术高明的太医已经等在门口,等人把顾萧扬放到床上,一个个挎着药箱忙进去救治。文华和丞相在外室等候,魏延为二人奉上茶,又拿出一块干净帕子递给文华。文华垂眼就见双手腥红的液体,他道谢接过。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有人带着月色而来。温皇后满脸担忧,进来就问了顾萧扬的伤势,也在殿里等着消息。直到卯时,内室的几位太医才出来,顾萧扬的伤势目前算是稳住了。众人这才放下心,顾雁忊来时,温皇后刚回去,他进去看了顾萧扬。
从幼时记事起到现在,顾雁忊没见过这样的顾萧扬。他面色苍白没有一丝血色,双眼无力的闭着,抿着的唇因为干燥裂开了口子,若不是胸前处有细微的起伏,他几乎以为顾萧扬已经死了。
“将军,这是西街最后一家了。”
“嗯。”赵焱站在台阶下,负手而立,手下的士兵几步过去,在门上用力的捶了几下。过了半晌,也不见有人开门,那士兵又上前敲了几下,仍没有人来。
赵焱皱眉,开口“直接进去。”
赵焱刚说完,手下的人上前依在门前用力推,他们每个人都是经历层层选拔才当上了禁军,自然本事不小,赵焱平日里训练他们也十分严苛。不过推了两下,朱红的大门就被撞开,还伴随着一声惊呼。几个士兵先跨步进去,站成两列,赵焱进去后才发现地上坐着一名老妇,揉着脚腕。
“把人扶起来。”赵焱先是看了看四周,才命人把老妇人扶起。
一人领命上前就要把人扶起,却被一道蓝色身影抢先。
“周婶,没事吧?”
周婶摇摇头“没事没事。”
卫子纪扶着周婶站起来,看着这场面,眼里闪过冷冽,嘴上温温和和的开口“这是作何?你们是在欺负一个手无寸铁的老妇人?”
“放肆!休得胡说!”赵焱手下听面前人这般说话,急的站出来。
卫子纪却不看他,抬眼看着赵焱,嘴角弯了一下“那将军不妨解释一下?”
赵焱看他,这少年着实秀气,明明看上去是个娇弱小公子,却两眼毫不畏惧的索要一个解释。
赵焱冷冷开口“一场误会,不过让这位大娘受惊的确是本将的责任。”停了一下继续说“昨日有人在燕京发现别国奸细,被他逃走,才要彻查京中。”
卫子纪点点头,错开身把人请进去,扶着周婶往里走“诸位请,家中虽薄寒,却还是有些贵重东西,望将军小心。”
赵焱让他们分开搜查宅子,自己跟着卫子纪去了主厅。卫子纪把周婶搀扶着坐下,然后给赵焱添了茶。
“还请公子把宅子里的人都请到这里来。”
卫子纪眨眼,爽快应下“好阿,那将军稍等片刻。”
说完,就离开主厅出去,迈过门槛,转头看了一眼赵焱,笑了一下。说是片刻,也就不过一会,赵焱刚喝完茶,就看见厅里多了几道身影。
其中一人,站到他眼前,弯腰行礼“见过将军。”
赵焱抬头,他眼前是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人,他问“你便是府上主人?”
“正是正是,老夫正是楚天权。”楚天权站在赵焱身侧。
赵焱往他身后看去,扬眉“那他们几人呢?”
楚天权身后还站着一位中年人,微微有些发福,旁边是刚才的少年和一个与他长相相似的少年。
楚天权介绍“这位是老夫好友,卫建福,江南人氏。年前来京中游玩,便住在老夫家中。旁边两个小子是他儿子,也是老夫的义子,同我老伙计一起来的京中,年轻人嘛,长长见识的。”
楚天权说完,卫建福就带着卫家两兄弟给赵焱行了礼,然后站在一边。
厅里就这几人,赵焱道“如何不见府上公子小姐?府上没有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