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风道人叹口气道:“贫道很想相信李大侠的话,但正所谓师出有名,贵联盟若真有意讨伐焱门,至少要有个令人信服的理由吧!”
李乐山正色道:“李某自知资历尚浅,难以服众,但焱门屡犯我中原武林却是不争的事实,倘若不尽早采取行动,将来的后果恐怕难以收拾,李某并无争名之心,全为了武林的安宁,讨伐焱门追回失落的国宝,不光是给朝廷一个交代,同时也为我们中原武林争一口气”
又是一阵长久的静默,只见金风道人缓缓的道:“阁下所言,倒也不无道理,只是这么多年来,我们七大门派一直未对那焱门采取行动,阁下不觉得奇怪吗?”
李乐山道:“这正是在下不解之处,还望道长明教!”
金风道人叹口气道:“诚如阁下所言,那焱门确实很嚣张,包括武当在内,七大派或多或少都受过其侵扰,之所以一直忍气吞声,非是我等怕事,而是限于种种原因,实在有心无力啊!”
李乐山不解的道:“道长能说得清楚一些吗?”
金风道人道:“那焱门并非出自中原,而是一个来自南疆的神秘组织,但其行踪飘忽,神出鬼没,七大门派明察暗访多年,一直无法探明其真正的巢穴,只知道大概在云南的苗疆一带,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而今敌暗我明,我们连对手的方位都不清楚,这仗如何去打?”
李乐山道:“既然已经知道对方藏身于苗疆,那么为何不去仔细寻找?苗疆虽大,但也并非无边无沿”
金风道人苦笑道:“阁下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了,若真遣大队人马排查,经年累月下来,确无不获之理,只是事情绝非表面上那么简单。一者,由于近年来朝廷的镇压,各大门派已日渐衰微,如今习武的年轻人越来越少,我们人手财力两方面都不宽裕,实在折腾不起二者,那苗疆地广人稀,汉人少夷人多,很多当地的土著民智未开,根本无法与之交流,而且那里的环境也与中原不同,或丛林密布,或大沼深泽,有的地方广达几百里渺无人迹,许多毒蛇猛兽根本前所未见。更可怕的是一些密林中落叶常年堆积,雨淋日晒,霉烂变质,幻成五色云气,袅袅氤氲,即所谓的毒瘴之气,此物毒性极强,中者立毙,连当地人也不敢轻易靠近。我们这些外人就更不敢踏足了。”
李乐山沉吟片刻,遂道:“照此说来,只能眼睁睁的看那焱门胡作非为,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金风道人长叹一声道:“非不为也,实不能也!”
李乐山道:“方才听前辈所言,确实困难不小,不过正所谓事在人为,只要下定决心,这世上绝无不可能之事,老实讲,在下对伐焱之举已经筹划了多年,方才前辈所说的那些困难,在李某眼中却不足为虑,只要有中原各大门派的支持,李某有信心将那焱门的秘密彻底揭开,至于资金方面,自有金陵镖局联盟承担,这一点前辈无须多虑。”
金风道人显得很不耐烦,不住摇首道:“不可不可,李大侠,听贫道一句劝,你们还是趁早打消此念的好!”
李乐山愕然道:“为什么?”
金风道人眉头皱起,说道:“这些年来,武林中不断有人声称发现了焱门的踪迹,最后都被证明是无稽之谈,根本是哗众取宠”顿了顿,又道:“退一步讲,就算你们真的发现了焱门的方位,就一定能击败对方吗?要知道焱门的恐怖绝非巨鲲帮可比,小心最后落个埋骨他乡,有家难回的下场!”
李乐山望着金风道人,说道:“前辈,你何故这么反对我们讨伐焱门呢?”
金风道人急道:“我是为你们好!劝你们不要无事生非,自取灭亡!”
李乐山正色道:“这绝不是无事生非,方才在下已然明言,若继续放任那焱门不管,迟早要为武林招来灭顶之灾,伐焱之举完全是为了我们自己!”
蓦地金风道人勃然而起,大喝道:“胡扯!”
李乐山登吃一惊,他怎么也想不到对方的反应会如此激烈,仔细想去,自己并未有什么过分的言语,一时间怔在那里,百思不得其解。
金风道人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冷静了一下,遂道:“李大侠,阁下心怀公义,舍己为人,贫道十分佩服,但我们武当乃全真门下,理当在山上专心修道,对这些江湖纷争实无兴趣,还望阁下勿怪!”
李乐山沉默半晌,开口道:“道长安守出家人的本分,与世无争,李某又岂能勉强,只是这样一来,道长就不怕辜负了三丰真人的训诲吗?”
“咦?”金风道人闻言大愕,没想到李乐山会说出这么一句话,一时间只觉啼笑皆非,点头道:“有意思,敢问三丰祖师有何训诲?贫道老迈年高,脑子不很清楚,还望李大侠赐教!”
李乐山道:“当初三丰真人将贵派命名为武当,敢问是何用意?”
“这”金风道人一时竟无以为答,嗫嚅半晌,最后只得惭声道:“贫道愚鲁,实在不知如何回答,李大侠若有指教,贫道洗耳恭听!”
李乐山肃然道:“武者,止戈也!当者,果敢也!所谓武当,意旨学武之人须当挺身而出,敢作敢为,三丰真人以此为立派之本,就是告诫门人既要有拔剑出鞘的勇气,亦要有承揽大任的担当,这一点,道长是否做到了呢?”
这番话言之凿凿,铿锵有力,直说得金风道人冷汗淋漓,羞愧满面。有心反驳,张着嘴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殿外忽有人高声道:“道长,既然李大侠说有法子对付焱门,何不让人家详细的讲一讲,若真的言之在理,此事说不定大有可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