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进得门去,就听里面叮叮当当一片乱响,这厨房边的饭堂里居然坐地满满当当,几个灶上的婆子不停手地搬运大桶的汤饭上来,却禁不住这些弟子们食量大开如风卷残云一般,竟然是上来一份便清空一份,桌面上始终空空如也。就有些心急的弟子如同饿死鬼投胎一般,拿筷子敲着碗边大声催促。
原来练气期的弟子并未辟谷,相反还要大量进食来滋养壮实自身。服食一派自上古时代就很盛行,至今修炼者依然众多。就连筑基期乃至金丹期的修士,也往往长年食用灵米等富含天地灵气的食物帮助修行。今日大考着实辛苦,将弟子们的体能压榨到了极限,结束后大家难免饥肠辘辘,上了饭桌就如同饿虎扑食一般,人人都能多吃个三五斗,把后厨闹了个手忙脚乱,大师傅们也顾不得细细烹调了,所有的灶头火力全开地烧饭煮汤,饶是这样也供应不上。
张萌坐在桌边,正一声不响地埋头扒饭。她前几场发挥超常,但是好运气到夸父追日就戛然而止。
这一场乃是由仙师放出一柄灵剑在场上疾飞,受试弟子则在后狂奔急追,直到将剑上绑着的红球抓住为止。张萌总疑心自己追的那柄飞剑比别人的至少快上三分,而且像是有人操纵一样,一路上下翻飞,显得格外的灵活。有几次她明明指尖都触到了红球,那把剑却忽然一拐弯加速蹿了出去,害她身形不稳差点摔个狗啃泥。到后面张萌已经昏头昏脑,顾不上看别人的情形,满眼所见只有红球。说来也怪,往往当她以为自己就要力竭不支,气海中便生出一股暖流滋养到经脉里,顿时又有了几分力气。
饶是如此,到她终于捉住红球下场时,已经手足酸软差点瘫在地上。还是场边琅環阁的掌柜好心,将自己带的水喂给她喝。张萌只觉得这水不啻琼浆仙露,刚一进口就化作一根冰线从喉咙直到小腹,原本欲焚的五内顿时清凉舒适起来。他立刻大口大口地将一筒水喝地见底,喘息片刻后才觉得气力恢复了几分。
张萌哪里知道莫先生有意看看她的根基,在飞剑上做了手脚,只当他是个好心的老人家,一叠声地向他道谢。莫先生却连连摆手口称不敢当,收起盛水的竹筒后,又从怀里掏出一个方胜道:“这是琅環阁新请来的护身符,号为逢考必过,据说十分灵验。只可惜到地太晚了,没赶上这最后一科大考前发售。今日有缘,就送一个给小仙子,你平日带在身边,以后再有考试都能逢凶化吉,顺利通过。”
张萌虽然并不全信,但也不好推辞,谢过莫先生后就随手收在了荷包里。可惜这护符貌似效力平平,剩下的几场里她再也没有超常发挥,到后面更是没了力气,感觉饥肠辘辘,腹内有如雷鸣。
散场之后张萌连回去梳洗的心思都没有,直奔饭堂而来。也不管人家端上来的是什么,只一味地埋头狼吞虎咽。说来也怪,那么多食物落胃,却像是转瞬就消化没了,丝毫也没有饱意。王大志就坐在她旁边,看地目瞪口呆,桂花和桂圆赶到时,他正帮着张萌盛饭舀汤,想看看她到底能吃多少碗下去。
桂花看到这番乱腾腾的景象,就有些犹豫。桂圆早已看到供应的只有热汤白饭,如何肯委屈自己,眼珠一转有了主意,晃着姐姐的手臂道:“我们去明月楼罢。”
王大至耳聪目明,听到明月楼三个字,当机立断丢下张萌和那些汤盆饭碗,快步跟了上去,“两位桂师妹慢走,让师兄来给你们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