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那都是老黄历了!现在的我,可跟以前大不一样了!”赵保安道。
“看不出来。”栗白色松鼠道。
“调皮捣蛋的花样不一样了。”灰棕色松鼠道。
这时候,一只蓝白红三色羽毛的啄木鸟落在了枝干上,冲着两只松鼠道:“我知道,我知道,前天我听刘庄村亲戚说过,他们那里已经在砍树了,听说他们只是砍村里和村子周边的大树,咱屏风崖又不是他刘庄村的,他们总没权力上来砍吧?”
这时候,3只花喜鹊相继落在了柏树上,都显得呼吸有点急促,似乎急呼呼飞了很长的路程。
“喜鹊姐姐,你们从哪里来啊?”灰棕色松鼠问。
“我们刚刚去打听来着,你猜怎么样,咱河西岸已经有4个村子准备砍树了,他们这一砍啊,就怕收不住势头,一直砍到白沙河边上,那咱屏风崖可就危险了!”那只毛色最鲜艳的花喜鹊皱着眉头道。
“嗨嗨嗨!他们村子里砍几棵树有什么大不了的?我都活了3000年了,站在山上,也没少见他们村子里砍树啊,村里村外的,也没见那些大树少多少啊!大家真的没必要太紧张,听我的,没错!”古柏树干上出现了一张老寿星一样的脸,竟然开口说话了。
“柏树爷爷,您的思想,恐怕有点过时啦!”鲜艳花喜鹊道,“您不知道,山下的形势早就变了,现在时兴改革开放,时兴发家致富。村里不是穷吗?不是没有钱去改革开放和发家致富吗?可咱农村有树啊,把那些成了材的树都卖了,改革开放和发家致富的本钱就有了。咱们怕就怕,他们砍起树来,收不住势头,一直砍到咱们山上来,把所有成材的树,都砍光啊!要知道,一棵大树就是一沓子钱啊,越大的树,越值钱啊!他们人类,谁又怕钱多呢?”
“改革开放?发家致富?不就是改革吗?哪个朝代没有改革啊?不就是让老百姓都过上好日子吗?这个我还是懂的。”古柏道,“可你无论哪个朝代,无论怎么改革,也不能拿我们这些老树开刀啊!我都活了3000多年了,经历过多少朝代,多少改革啦?我就不信,这次改革,就把我们这些老树,都改没啦?”
“人类都是反复无常,贪得无厌的,您就敢保证,他们砍起树来,能适可而止,能手下留情?”花喜鹊道。
“你可能有偏见,有点偏激了。”古柏树对花喜鹊说道,“我都活了3000多年了,直到现在还活得好好的。要是照你这么说,我不早就变成木板,变成家具,变成柴禾,灰飞烟灭或变成尘埃了?”
嘿!自己也在这屏风崖混了十来年了,除了皮狐和那些成精的动物,以前也没见过普通的动物和植物会说话啊!真是奇了怪了!难道重生后的自己,跟30年前的自己不一样了?或者说,现在自己身处的屏风崖,甚至整个老家,都已经不一样了?那自己的家,自己的亲人,是不是也不一样了呢?这令赵保安产生了一种恐惧感。
“是啊,咱神仙洞是属于河东村的,河东村好像没有砍树的迹象啊。”啄木鸟道。
“屏风崖属于十几个村子所有呢,就怕其中的一个村子会带头砍树。有一个村子开始砍树,其他村子肯定会眼红,肯定会跟着砍,如果十几个村子都开始砍树,那就没法收拾了。要知道,人类是最容易眼红,最喜欢攀比,最容易受蛊惑,最贪婪的动物。”艳色花喜鹊道。
“嘿!”赵保安心道,“一只小小的花喜鹊,倒好像比起人类自己都还了解人性。不过艳色花喜鹊分析得很对,人类都是容易眼红的动物,只要有利可图且利润够丰,他们是会做出一些有失理智甚至疯狂的事情。该如何劝止村干部砍树这件事,真的要好好合计合计。”
想到一切似乎都在变化,变得有些不靠谱,赵保安突然有了回家的紧迫感。他不知道现在是哪年,自己的家里和亲人们是什么样子,他必须尽快回去看看。
这时候,又有两只毛色特别漂亮的鸟儿飞过来,落在树枝上,其中一只红黄羽毛的鸟儿在问花喜鹊山下村里砍树的事情,另一只蓝绿毛色的鸟儿却傻呆呆盯着赵保安一个劲儿看。赵保安见状,便认真地看了两眼那只蓝绿毛色的鸟儿,结果发现,那只鸟儿的眼神里竟然充满了怨恨和不屑。
“嘿!干嘛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赵保安想不通,便瞪了那只鸟儿一眼,然后向它做了个鬼脸。
“保安啊,既然他们这么担心,你就去好好打听打听,村里这次砍树的规模到底有多大,他们会不会砍上屏风崖来。”古柏对赵保安说道。
“古柏爷爷,您托谁也不能托他啊,他就是个只知道调皮捣蛋的野小子,他哪里懂得这个啊?”那只不怀好意盯着赵保安看的蓝绿毛色的鸟儿撇撇嘴道,“大家想想看,这个野小子,他有没有做过一件让大家省心的,靠谱的事情啊?可千万不能指望他!”
“就是。”那只红黄毛色的鸟儿附和道,“他要是靠得住,母猪都会上树!”
“嘿!……”赵保安想发火,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反驳那两只鸟儿,心道,自己前生的童年少年时代,真的有那么不靠谱吗?想到这里,他便对古柏、松鼠和鸟儿们说道,“我知道我以前因为年纪小,做了不少调皮捣蛋的不靠谱的事情,但我现在已经长大了,我会承担起保护咱屏风崖和白沙河两岸的责任,不让他们乱砍滥伐,不让他们滥杀野生动物,不让他们破坏我们的生存环境,希望大家相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