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痛苦到无法呼吸的地步了,他又再次尝试着这种痛苦的滋味,此生无数次的尝试,他总是学不会适应或者对这种痛苦产生抵抗力,他想不起来这一生到底多少次如此痛苦了,仅仅只是因为他是一个恶人,对的,所有人都是如此说的,他早就习惯了。
手中的香烟不住的燃烧着,在这炙热的夏天,似乎都看不到从口中吐出来那烟雾的弥漫,在这个他苦苦期待着的今天,这在此时此刻却突然显得那么的陌生,好似一切都变得不再真实起来。
不管是巨大的皂角树,还有那些不时传入耳中的知了叫声,或者是树荫外的那炙热到刺眼的太阳光芒,甚至是这个党校,还有玉凤与张妮,乃至这整个世界,这都开始模糊起来,唯一真实的唯有此刻心脏的绞痛与两腮的酸涩,或许还有眼中的泪花……
可是为何哭泣?自己不是英雄吗?英雄?对的,他曾是很多人心中的英雄,一个敢与一切为敌并小有所成的英雄,可是这一切的一切在目前的心痛面前,还是显得那么的无助与苍白。
香烟的烟雾穿过肺部,试图在麻醉他的所有感知,但这一切都是无济于事的,他麻木的微笑着,抹了抹可能已经出来的眼泪,告诉他自己,他就是一个恶魔,即便自己做的任何事,那都是恶魔的所为,他不是英雄,他就是一个烂到一无是处的垃圾。
至此茫然起身,扔掉烟头,他伫立于此,抬头看着巨大的皂角树,默然出神,陌生而又可怕的世界,他在回忆,回忆自己到底是个什么,可是他从来就没有得到过这个问题的答案呢,从来从来就没有得到过的。
而这会或许已经过了好久好久了,再次点燃一支烟,耳边传来了叮叮当当的声音,马上就滋滋的声音接着传来,这应该是电焊班的学生们在学电焊,无聊至极……
他抽着烟,像一个十足的呆子一样走出树荫处,然后站在这炙热的阳光下,望着天空中那璀璨到可以导致我们人类眼瞎的太阳光辉。
实在是太刺眼了,他闭上了双眼,马上一阵晕眩感与绝对的黑暗,他知道这光辉他看不来,真的是太刺眼了,他傻傻的朝前走着,他不知道他自己这是要去做什么。
但拐过弯以后就看到拐子和新路他们在练习电焊,而且这个电焊班清一色都是男孩子,大约有十几个人,的确其中还有个胖子,还是很胖的那种,奇怪的是他还是红个脸蛋,看上去有些可爱,不过他的年龄在二十一岁左右,这是剑锋他判断出来的,他也是平头,这会在笑,手中还拿着一把焊条,这应该就是追张妮的那个男孩了吧?毕竟这个电焊班似乎就他一个胖子呢。
新路他们几个看着剑锋他,但是都没有说话,而剑锋他也没有说话,毕竟这根本没有什么好说的,所以他茫然的从他们身边走过,估摸着就这种脸蛋红红的胖子,他一个人能打五个,要是彻底疯癫状态估计能一次性解决掉十个。
可是他为什么又要想到暴力呢?为什么呢?他苦涩的一笑,然后低头继续朝前走去,接着就上楼了,依旧路过了男生宿舍,而女生宿舍这会门是关的。
他还没走到教室门口呢,这远远的就听到了玉凤在上课的声音,玉凤这会上课的声音比之前似乎要大了一些,而且还带着某些其他的情绪在里面。
他出神的微微一笑,然后站在了教室门口,马上他觉得很是奇怪,因为这个电脑班之前给他的感觉就是那种死气沉沉的,大家都似乎是呆呆的样子,可是现在里面的学生竟然在笑,是的,他们十个有八个都带着微笑,这让他甚是觉得奇怪。
更离谱的是,依旧坐在北墙窗户边上的张妮也在笑,她笑得真甜呢,看上去真是太迷人了,不过这种迷人的美丽那是不属于他的,他知道的,这种美丽是属于楼下电焊班那个胖子的,故此他轻轻咬了咬嘴唇,告诉他自己,劝说着他自己,他只是想去上海,只是想逃离这个地狱罢了,其他的事那都是与他无关的,他就是这样一遍又一遍的,如此自欺欺人的欺骗着他自己。
可是当他看到玉凤也在开心的笑着的时候,他一下子心情好多了,或许这才是他打那位小男孩的真实目的吧,而且那位小男孩这会不在教室呢,看来是被校长抓去做思想工作了吧?
不过当他看着第一排时,这发现大军这会竟然也在,大军这家伙方才可是说他无聊都回去了呢,这会怎么又在这里了呢?这是怎么回事啊?
而大军这会直接噗嗤一声笑出了声,接着开口“正和班里同学讨论你是个什么人呢,你这就回来了,这可不像你,以前上学你父亲找不见人都去学校找过你的,而我们班主任也找不到你人,你知道你父亲找我们班主任要你人的时候,那可把我们班的同学都吓呆了吗?而现在你却回来上课了,这可真是让人意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