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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从没想到

静在无助的慌乱中挣扎着,如此抱得更紧,似乎在向剑锋他求救,甚至剑锋觉得他自己的后背可能都被抓破了。

“静静,是我。”

这是静父亲的声音,富有磁性。

剑锋松手,静瞬间大哭,可这也是无可奈何中的无奈,这是天的命令,是我们人力不可扭转的啊!

静被她父亲抱着进屋,剑锋就拿下已经湿透的粉红书包,就这样站在雨中等候,他知道静的父亲会出来问话的。

而静的哭声这会越来越小,应该是去最里面的屋子,并关上门了吧?

大约四五分钟后,静的父亲提着一把菜刀出门指着剑锋的脑袋,但没有说话。

可剑锋突然苦涩一笑,吸气,接着嘘……长长叹了口气,然后拉好自己外套的拉链就开口道“只是抱着,其他的什么也没做,钱是我让她偷的,答应我别打她,她是我见过这万恶的人世中最为优秀的女孩,你不答应我,今天也不杀我,那么我会报复你,但你答应,我知道我以后该怎么做。”

剑锋说完就把静的书包放在了门口的水泥地上,然后掏出了口袋里已经湿透的五十块纸币,此刻他才意识到,口袋里的东西都湿透了,那静也一定浑身湿透了。

将这湿透的五十块钱放在书包上,剑锋转身就要走,根本就是无视了静父亲手中的菜刀。

突然静的父亲冷冷一笑而道“来抽支烟,就像你第一次到关东菜市场那时,在我铺子里吃完饭又想抽烟那会一样。”

剑锋听后苦涩的噗嗤一笑,突然觉得这个雨夜的色彩没有那么无助与绝望了,光!他看到了光亮,就在这一瞬间里。

静的父亲将菜刀放在地上并回屋拿了香烟,是什么牌子的剑锋他倒没注意,反正就两个人站在屋檐下开始抽烟了。

这时静的父亲开口道“我从没想到,你张剑锋竟然会有这样一面,在我的印象中,你只是个疯子!而且我还知道你偷过枪,那天半夜在关东菜市场我看到你从二楼跳下来的,但没抓到你,怎么说呢?反正你给我的感觉是,你根本不是个人,但今天我迷茫了。”

剑锋深深吸了口烟,然后淡然而道“我也没想到,我人生中第一次有了人性还被你看到了,更离谱的是,你还是文静的父亲,文静那可是全年级第一名,任何方面都是无可挑剔的完美,可她的父亲竟是你这文化不高的人。”

“你说话注意点,小心我一会打你。”

剑锋听后就没有说话了,而静的父亲也没有说话,两人只是不住的抽烟,似在欣赏雨景,其实不然,此刻两人的内心都很复杂,静的父亲是完全不知道要说什么了,而剑锋是想着怎么明确的给出答案,否则静绝对会挨打或者被迫转学,那可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最终在这无言中抽到第三支烟,静的父亲这才先开口“静静进初中以前不是这样的,学习一塌糊涂,基本都是倒数,也在学校经常被人欺负,而且还逃过学,我跟你姨就在那关东菜市场卖饭,你知道的,没时间管,其实都放弃了。

这进了初中以后啊?不逃学了,这也变得爱学习了,我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我也上了点心,她有什么要求,我都是尽量满足的。

我以前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今天中午我才知道的,你班主任找我了,说静静下午没到学校去,我呢?当时没把这当回事,但你班主任说可能去找张剑锋你去了,我当时就慌了!我害怕得很,我怕你这疯子把我女儿杀了或者糟蹋了。

我这才知道静静和你是同桌,怪不得静静有段时间跟我说学校没人欺负她,哎……你这恶名十里八乡都知道的,要是你护着静静,还真没人敢欺负,但这绝对不是好事。

其实吧,咱两个认识的时候你还上五年级呢,那时候静静才上四年级,你呢又经常来菜市场吃饭,所以静静一到我那来就能听到你的话题,哪天把果汁厂的铝合金门砸了,哪天又把商店街的门半夜撬了,这又是把那家的娃给打了,又是公安抓不到的事,其实菜市场每天都有你的话题。

静静以前就知道你很多事,但我不知道的是,这上了初中第一天就跟你同桌了,而且还不害怕你。

静静从来没给我……”

突然剑锋拽过静父亲手中的烟盒,打断了这回忆。不过静的父亲看上去还想继续回忆下去的,但剑锋觉得事情的答案已经很明显,所以不需要再听后来的事了。

故此剑锋抽出一支点燃,而静的父亲也扔掉了手中那不知何时早就熄灭的烟头,重新接过剑锋手中的烟。

不过剑锋这会没有去看这雨夜的景色,而是盯着水泥地上的菜刀看,也许是累了就蹲了下来。

静的父亲也抽着烟蹲了下来开口道“怕刀不?”

剑锋茫然一笑“对于这种东西已经没有什么情绪波动了,但在方才的路上看到你时我害怕极了,怕我们在争斗中误伤到静,看来是我想多了。”

静的父亲听后深深吸了口烟“虽然我也年轻过,但你根本就不是个人,即便你方才到现在有些人性,但你以后绝对是吃枪子弹的,我打算让静静转学。”

绝望瞬间弥漫,剑锋带着哭腔开口:“没有那么麻烦……我呢????在学校的时间也不长了,我会找到一个让我父亲觉得必须让我退学的理由的,这个学期上不满……我就会让这事发生变为现实,谢谢了,叔!”

静的父亲听后抽烟思索,皱着眉头许久之后,这才开口道“我明天就不去学校了,你在学校又惹什么大事了吧?听你班主任跟我说,很严重,性质很恶劣。”

“哦,谢谢叔!”

剑锋说完就哭了,好不容易看到的光,灭了!而且还不得不由他自己亲手熄灭,多么残忍,多么无助、多么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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