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饶饶听了爹的话陷入了沉思,原以为自己会是爹的接班人,可以她的资历,想做一名合格的大夫还早得很,爹要是收了徒弟,哪还有我什么事啊?不过,这也未必是件坏事,爹有了徒弟,就不会整天督促我背枯燥乏味的医书了,既然我不是学医的料,那还看什么医书啊,瞎耽误功夫。这么说,我要做师姐了?这下我不用担心路上没人陪了,想做岳乾海的徒弟,做我岳饶饶的师弟可不是那么容易的,首先品行要端正,其次体格还得好,这样类似采药晒药配药的杂活都交给他来做,嘻嘻,想想我就好开心啊。岳饶饶一想到美好的生活在向自己招手,就忍不住笑出了声,所幸爹是背对着自己的,并没有看到她那副小人得志的嘚瑟样,要不准得挖苦她一番。
“叩,叩”“进来!”“爹,您找我?”“那个中原来的大夫送走了?”“您是说岳大夫?我让管家送他回小姑姑那了,他是姑父从中原请来为枢麟看病的,医术特别好”“我没问你他医术好不好,我听下人说,你今天从外面带回一个浑身是伤的女子,这是怎么回事?那个女人是谁?你为什么把她带回家?”“爹,那个女人,她叫刘鸾瑶,她是,是北汉皇帝刘继元的女儿”。
“刘继元的女儿?”“对!”“她不是应该在浣儿的南院王府吗,你怎么把她带回北院王府来了?”“瑶儿受了很重的伤,要不是我及时发现,她就要死在镇北大营的地牢里了”“那也不关你的事,她进了南院王府,就是耶律浣的人,怎么处置,那也是耶律浣说了算,你有什么资格把人从镇北大营带回来?”
“孩儿是没有资格,可是作为朋友,我不能眼睁睁看着瑶儿处于危难中而不闻不问!”“瑶儿?你叫她瑶儿?你跟人家很熟吗?别忘了她可是北汉的人,你是我儿子,是辽国的小王爷!北汉在大辽面前连根草都不如,你赶紧把那丫头从哪带来的给我带回哪去,我们北院王府容不下她那粒沙子!”
“爹!瑶儿已经身受重伤命在旦夕,您这时候把她送回镇北大营,那不是要她的命吗?孩儿做不到!”“胡闹!她留在这也是个祸害,你说都没跟浣儿说就把人带回来了,你以为耶律浣还是当年和你一起练剑习武骑马的蒙哥吗?这些年他早就成长了,也越来越像耶律家的男人了,你往后跟他说话打交道还是谨慎些为妙,爹也是为你好!”
“爹,您要真是为我好,就让瑶儿留下来吧,孩儿求你了!”“你!你是不是看上那个汉女了?”萧霍望着儿子惊讶地问道,他这个儿子,从来只顾自己吃喝玩乐,什么时候见他对别人有过一丝关心,眼下却为了一个女人,还是一个汉族女人,公开与自己对着干,这让萧霍着实想不通。
“爹,你怎么会这么想?我跟瑶儿,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不是您想的那样,我只是出于一种同情,一种怜悯,我怎么会喜欢她呢?”“你说的都是真的?”“当然!”“那她也不能留在这”“爹,您再给我一点时间,等瑶儿的伤好些了,我就把她送回给蒙哥,这件事,我会找蒙哥说清楚的,绝不会连累我们北院王府!”“也罢,就依你,那丫头醒了之后立刻把她送走,不许再留在府里,记住了?”“孩儿记住了”。
“刘鸾瑶的事先放在一边,爹叫你来,是有事跟你商量,你也老大不小了,早该成家了,爹给你说了门亲事,对方是我以前的一个老部下,你还记得爹的军中曾有个叫耶律集的副将吗?”“记得,他早些年不是升为应州刺史很多年没回大辽了吗?”“就是那个耶律集,爹前几天在辽阳府见到他了,他带着家眷去辽阳府参加了耶律屋质的寿宴,他是耶律屋质的亲侄子,耶律屋质在辽国的地位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明白,身为大辽的“于越”,他的权力可在百官之上,虽说近几年他的身体越来越差,已经极少过问政事,即便如此,他在朝廷,在军中的地位都是无法动摇的,耶律集能当上应州刺史多半也是他这个叔叔的功劳”。
“爹,你是想和耶律集联姻?”“耶律集有个待字闺中的女儿耶律薇,爹在辽阳府见到过,第一次见那丫头的时候她才四岁,十几年不见都长成大姑娘了,薇儿虽然是契丹人,可她自幼是在中原长大的,接受的也是中原传统的教育,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无所不通,性情又温顺,比那些整日在草原上策马疾驰的女子强多了,不管是做媳妇,还是做北院王府的王妃,她都绰绰有余,我跟她爹说好了,等武提拉那大会一结束,你就动身去应州,拜见你未来的岳父大人!”“爹,这事是不是再商量一下,您都没跟我说,就擅自把亲事定下来了,万一到时候我没看上那耶律薇怎么办?”
“怎么?你还有什么别的想法不成?以薇儿的品貌与家世,哪点配不上你,再者说,你的臭名,整个临潢府都传遍了,还有哪家愿意把姑娘嫁给你,耶律集能答应你做他的女婿,你就偷着乐去吧,多少人惦记薇儿还惦记不过来呢,你还有什么好埋怨的”“爹,可我还不想。。”“不想什么?你倒是说啊!”萧琰刚想说还不想成亲,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他怕说出来爹会毫不犹豫拿刀砍了他。
“儿子,你听爹的,等你见到薇儿你就知道爹所言不虚了,你是我亲儿子,我能害你吗?等大会一结束,你就去应州,一刻也别耽误”“是,爹”“这才是爹的好儿子,走,咱们吃饭去,今晚咱们爷俩好好喝一杯”萧霍拉着儿子兴高采烈向着饭堂走去,心情别提多美了,要不了多久,他萧霍就要当爷爷了,只可惜孩他娘走得早,见不到咱儿子成亲的场景了。
对比父亲的兴奋,萧琰更多的是无奈,他连耶律薇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就要把她娶进门,耶律屋质的侄孙女又怎么样?自己又没想过步入仕途,瑶儿怎么办?自己对她又是否真的只是同情那么简单?她若不是蒙哥的人该有多好,她若是个普通的契丹女子又该多好,或许,他们就不会像现在这样。
瑶儿,你一定要挺下去,我还没来得及带你去草原呢,你怎么舍得就这么走了?只要有我在,我就不许他人伤你一丝一毫,即使那人是自己多年的兄弟也不可以!萧琰在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从耶律浣的手里把刘鸾瑶抢过来,瑶儿在南院王府呆的越久就越不安全,这次是自己碰巧撞到了,那下次呢,他不敢想象蒙哥下一步会对她做出什么,而自己,又是否真的能护她一世周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