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吧。”白天政一挥手,让二人下去,自己继续靠在椅背上,随手捡起一本书来看。却什么内容也看不进去,不过做个样子罢了。
“虽说是血海深仇,也未免太欺人太甚。”白天政待二人离开,轻轻叹口气,自言自语道,“当年孙家斩草未能除根,方留下如今之灭门大患。今天你反手对付孙家,能杀而不杀,自以为一切皆在掌握之中,殊不知,怕是正走在当年孙家同样的错误路上。”
“逆子!”胡太爷一脚踹在跪在地上的胡善堂和胡善正身上,“无法无天了啊,都敢冒充我的名义,调动禁军了!好在马宠识得厉害,来信确认。否则我还要蒙在鼓里!哪天祸从天降,老胡家就要毁在你俩手上!”
“爹,以前你不也干过,不也没事吗?”胡善堂喏喏嘀咕了一句。
“以前?以前爹还当过扛把子呢,你为什么不问爹为什么不干呢?”胡太爷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挫败感,“现在天下承平,禁军是你我能随便调动的?再说,你当孙家真没人了,是没牙的老虎?谁给你这样的自信?”
“孙家还能有什么作为?”胡善正一撇嘴,表示不服气。老夫人和胡小妹都闻声赶了过来。有她们在,胡善正胆子壮了许多,大胆问道。
“我只告诉你一件事,”胡太爷说道,“你当耿牛那头疯牛是孙平能降服的主儿?若不是厢兵营出面敲打耿牛,耿牛能服软?若是没有看到孙家还大有可为,就凭耿牛在这一带闯出来的名堂,能甘愿在孙家当下人?”
……
胡小妹听了一会,总算明白了怎么回事,想起一事,连忙说道:“叶子说那个孙维梁匆忙出门了,想是又去河滨堡。会不会是他知道了我们要对付他,躲开了?”
“不无这个可能,”胡太爷说道,“河滨堡都部署何振东,与孙家关系一向亲密。孙维梁去找援手也说不定。”
“要是孙家反击,这事就闹大了。”胡小妹说道,“要不要派人去解释一下?”
“闹大了不是正好?”胡善正说道,“孙维梁那天当众那么说你,你忘了?”
“一码归一码,”胡小妹正色道,“那事,我会想办法找回场子,不用你们帮忙。”
“找什么场子?”胡太爷喝道,“姑娘家家的,满嘴外间市侩之词。那天孙维梁本是好心好意赶过来,却被你们兄妹俩骂的狗血淋头。尤其是你,竟然煽动那些人对付人家。那些人正在悲愤交加口上,下手能有分寸?若让你得逞,孙家七哥还不得当场被你们打杀?
就算当时你是无心,事后你也想不明白这层?不知反思自身,还想着日后找场子。你当自己是那满街乱逛的地痞啊?”
胡小妹什么时候被胡太爷如此疾言厉色的说过,还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胡小妹当场就有些受不住,眼泪迅速溢满眼眶,自己躲在一边委屈的哭去了。
“老爷子,你今儿这是怎么了?逮谁怼谁!”老夫人心疼小妹,上前搂住小妹,埋怨道。
“不这样,谁知他们回去又瞒着长辈闯出什么祸事。”胡太爷恨恨道。
“事情都已经这样了,好在虚惊一场,咱们还是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老夫人说道。
胡太爷想了一会,说道:“此事到此为止,以后谁也不许再提。”
“这就行了?”老夫人诧异道,“不是说那个孙维梁搬救兵去了吗?”
“厢兵营能唬住耿牛,却拿不住咱老胡家。”胡太爷说道,“巴巴去孙家解释也没必要,矮了名头。咱家的水井,到底还是要请孙家的打井队。到时候见面说开,就什么事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