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怕这样一来,坏了这里的规矩。”有人小心的提出异议。
“就是,有了开头的,要是以后那些木匠、石匠不给钱不干活,怎么办?”
“那就给钱呗,”孙维梁轻描淡写道,“人家有那手艺,凭手艺赚钱,天经地义。我们花钱买他们的手艺,不欠他们的人情,我认为不亏。人情债不好还呐。”
“一顿酒的事,有什么不好还的。”有人小声嘀咕着。
“此事特事特办,咱们事先讲清楚,以后该怎么着,还是怎么着。”胡太爷一句话就定了调,再没人有意见。
通过孙平的反应,孙维梁已经知道,要改变这一切,并非易事。所以,孙维梁并没有坚持,反而带头表态支持胡太爷的“英明决定”。
接下来就是费用分摊,本是非常敏感困难的事情,谁家也不愿多承担一文,但涉及水井的使用,这回各家都非常大方,反倒生怕比别人家落后,都不肯少出。
看着众人争着那几文钱的差异互不相让,孙维梁在一边并不插话,费用如何分摊,孙维梁并不在乎。前世身为大老板的他,当然不会纠缠这些蝇头小利,水井的管理权才是孙维梁最为看重的。
虽然已经提前与胡太爷和白老爷打过招呼,两位大佬也没表示反对。但此一时彼一时,现在真个出水了,得防着他们反悔。
“好了,大家都跟孙家七哥学学,大家争来争去不过是几文钱的差异,图的什么?谁家多出了几文钱,谁家就能霸着水井不成?”胡太爷观察孙维梁很久,见众人争论始终未能达成一致,便笑呵呵的出口,“要是大家还有意见,我们胡家愿意少出那几文,你们各家一碗水端平,这样总可以了吧?”
胡家在这一带是当仁不让的老大,胡太爷的话没人敢不听,何况胡太爷还说的如此在理。
孙维梁冲着胡太爷点点头,笑道:“还是胡太爷爽快人,一句话就解决了老大难题。”
“老喽,比不上你们年轻人啦。”胡太爷抚须微笑,“老夫知道,今晚在这里,真正的难题不在于钱,而是另有其他。老夫不过不想把时间白白浪费在这些细枝末节而已。”
“不错!”孙维梁夸赞道,“相比能够用水井打水灌溉,大家分摊这点钱,确实不算什么。真正需要大家集思广益想办法的,是如何利用好水井。若不能提前定下规矩,大家遵守,那水井就是第二条七月河。与其这样,我宁可封井,也不想看到因水井造成乡亲们斗殴、死伤。”
“水井当然是大家的,大家排队使用就是了,谁敢插队,大家一起上捶扁他!还能有什么问题?”武大勇大咧咧表示。
“问题多了!”孙维梁说道,“排队本身就容易产生争执干旱时节,争道抢水也难以避免像胡家这样拥有上万亩耕地的大户,要把地浇个遍,怕不是要霸占水井十几天!夏日烈日炎炎,其他人家怎么办?光这些问题,便极容易激化矛盾,酿成群殴事件。没有规矩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