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夜，陈羽妍都没有回酒店。周芷励彻夜难眠，整个脑子就是和她吵架的情况。

第二天一大早，周芷励就起来了，这天没有安排什么研讨会，而她也不想呆在房间就坐车去了大德寺，这是她一直都很向往的地方。景致优雅足以洗涤心灵。

她在大德寺的宁静小道上，脑子里不断闪过一个个昨晚喝得绯红的陈羽妍的脸。昨晚的事是不是自己太大反应呢？明明是她好心好心帮我挡酒，但是却被骂。的确她的行为是没有礼貌，可是出发点还是为我好，这样骂走她自己真不该。而且昨晚她喝醉了，说得话都是气话，我是一个清醒的人，怎么会和她计较呢？这日本人生路不熟的，她已经整整一个晚上没有回酒店了，她会去哪里呢？

或许冥冥之中早有定数，有的人相隔千里还是相遇，有的人咫尺可及却无法看到。当周芷励来到祈福木前，略略抬头竟对上了也在闲逛的陈羽妍的眼，四目相对，大家都愣了愣，面面相觑，不知该从何说起。两人缓缓走到对方跟前。

“昨晚…”两人异口同声地说，然而又同时收住了，周芷励只觉得气氛十分地尴尬，就在她微微一笑的时候，陈羽妍率先说：“对不起。”

这应该是周芷励第一次听到陈羽妍说对不起吧。向来不认输的她竟然对自己道歉了，令她一时犯傻了。

“我不该这么没有礼貌地帮你挡酒又吓走那个人。”陈羽妍继续解释道：“你说得对，我一直都很目中无人。”但是其实我的心底是有你的，而且就只有你。她默默想着。

周芷励回过神来，此时的陈羽妍比任何时候都真实，真真切切站在她的面前，她摇摇头说：“昨晚发生什么事了？我怎么想不起来？”

“啊？”陈羽妍诧异了。

“我只记得有个傻孩子很英勇地帮一个不会喝酒的人挡酒。”周芷励温柔地说。

听着周芷励的话，陈羽妍不禁笑了。两人温和地对视着，脸上都扬起了发自内心的笑。

“谢谢你。”她没有想到周芷励还是包容自己的过错，原来自自己在她心目中还不算太坏。

于是，她们并肩而行。

“昨晚去哪里了？”周芷励语气间变得温柔了。

陈羽妍脸上又恢复了昔日的笑，“坐在酒店的露天阳光吹了一晚的风。”

“怎么不回房？”还是一个让人忧心的孩子，害自己担心了一个晚上，原来在酒店。

“怕你生气啊。自己坐一坐，人会比较清醒的。”

她们漫步了一阵子，忽而陈羽妍提议道：“芷励，我们玩一个游戏好吗？”

“游戏？”

陈羽妍认真地点头，“与其说游戏，不如说放松自己疯狂地游览东京一天。”

周芷励不太懂她的意思，微微皱了眉。

“放下我们是老师和学生的关系。今天我们是朋友，一对同游东京的好朋友，好吗？”

好朋友？周芷励迟疑了，对于她来说没有过分要好的朋友，也不存在打开她内心的知心朋友了。不过谈得来的朋友还是有一些的，例如容诗还有一些读书时候的同学。

“在中国，你总是做好一个老师的身份，在研讨会，你是一个资深学者，但是在这里在今天，你只是周芷励，为什么有一天空余的时间也不尽情地放松自己？”陈羽妍说得很动容，让周芷励一时难以决定。“好吗？”

看着陈羽妍柔和地目光，周芷励经过一番思想挣扎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

顿时，陈羽妍开怀地大笑了，“芷励，芷励，芷励。”

直到现在她还是不习惯陈羽妍作为一个学生去直呼自己的名字，还是不由得皱了眉。

“记得今天我们是好朋友。”陈羽妍伸出手给周芷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