峡西镇的人十分团结排外,想要派生面孔去打听消息,简直就是不可能。一些暗中派出打探消息的高手,全部都泥沉大海,那里似乎成了生人禁区。
吴执事现在每天都做好准备,一有风吹草动就开溜,上头吩咐过万一事情败露,最后关头自己可以潜逃回曹国。
今天他正在自己的执事房胡思乱想:要是浮牛山那边传来消息,成功干掉目标,上头就会火速安排自己回国,到时候加官进爵、衣锦还乡。
忽然,房外人声吵杂,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吴执事正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只听“呯”一声,一扇木门被人踹飞了进来。他定神一看,一名身材魁梧、黑发黑眸的大汉闯了进来。
“来着何人?怎敢乱闯我坑竹车马行!”吴执事扯着公鸭般的嗓子大喊。
那大汉伸出蒲扇大的手掌,一把就拽住了吴执事的衣领,一提就把他整个人拎了起来。
“你就是吴执事?”大汉问道。
吴执事吊在半空,衣领束着脖子,说不出话来,只得拼命点头。大汉看他点头,将他往身后一甩,大叫一声:“给我绑起来!”
吴执事撞开一扇虚掩的木门,直飞向门外的院子,四脚朝地摔了个狗啃屎。没等他爬起来,就被两人按住,用绳子捆得扎扎实实。
闯进坑竹城车马行的大汉正是姜楠,他马不停蹄地从浮牛山赶过来,就是担心吴执事跑了。这下买凶杀人的主谋已活捉,剩下就是立威了。
吴执事吐干净口中的沙土,摇了摇头甩去脑中的眩晕,睁大眼睛看向四周,发现院子里站满了风尘仆仆、全副武装的大汉。
“你们好大的胆子,光天化日之下来抢劫我们坑竹城车马行,就不怕城主大人砍了你们的脑袋。”吴执事心中稍定,来人进退有据是有严格纪律性的人,不是江湖上胡作非为的歹徒。
“哼哼,要是论胆子,我们这里的人都及不上你,把军师带上来。”姜楠冷笑着看向吴执事,挥挥手让人把另一个五花大绑的人带了进来。
“看清楚没有,吴执事你勾结浮牛山匪徒谋害当朝内卫司右都护,护国侯世子,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平民谋害官员、谋害贵族,你知道后果吗!”
看着被拖院子的浮牛山军师,吴执事的眼珠子还在乱转,最后把心一横,装作竭斯底里的叫到:“误会啊,这是个误会!我只是让他们吓唬吓唬东子,东子这不还好好的嘛。”
吴执事心中还存着最后一点点希望,就算自己暴露了,任务完成了也算是立了一大功,嘴里喊的话只是想确认一下丁馗的情况。
姜楠闻言气极而笑:“哈哈哈,误会?吓唬?东子没事那是他福大命大,我谅你也没这个胆量想要谋害贵族,到底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
吴执事心里一片冰凉,浮牛山这群混蛋,那么简单的任务没有完成,还把自己牵连出来了,难道要执行上头的最后安排?
见吴执事低头不语,姜楠也没什么耐心,就要让手下动刑,想硬生生撬开吴执事的嘴巴。
就在这时,一名姜家亲卫从坑竹城车马行门外跑了进来,在姜楠耳边轻声说了几句。
姜楠脸色一凛,大手一挥说:“走,我们出去看看。”
事情说来也巧,坑竹城城主、王国世袭子爵蔡英正好出门赴宴,碰上急急赶来的城门卫兵,那名城门卫兵目睹了姜楠问路的情景,把一行人前往坑竹城车马行捉捕犯人的事情禀告蔡英。
蔡英得报又惊又疑,安国公姜家在他面前可谓是庞然大物,和蔡家从未有过什么来往,突然跑到他的产业去抓人,这算是怎么回事。不过他的反应也很干脆,立刻派出随从召集人马,自己带上府中的亲卫赶往车马行,至于宴请他的城中缙绅早已抛于脑后。
坑竹城车马行门外远远地围了许多人,有要洽谈的商行、有附近做买卖的商贩、有等待雇佣的走卒、有碰巧路过的百姓。
一伙不明身份的人明目张胆地占据了车马行,这对当地的人来说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
别的地方不敢说,坑竹城里,这车马行的地位是仅次于城主府,谁不知道这是土皇帝蔡家的摇钱树。
围观的人群都议论纷纷,哪来的人这么不开眼,明摆着在坑竹城拆蔡家的台,即使是平中郡城腾家也不会这么乱来,今天这热闹可谓千年不遇,是至少可以说一年的话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