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村人都起得早,五点多,窗外的鸟儿就叽叽喳喳叫,还能听到村里人赶牛上山吃草的吆喝声。
李小琴醒来的时候,发现大哥的一只手伸给她予安全感,另外一只手撑起袋昏昏欲睡。
难怪,下半夜上辈子那些惊心胆颤的事没再梦里出现,原来是大哥一直陪伴床边。
李小琴的眼睛渐渐的弥漫出了雾气,轻轻地抽回手,打算让大哥趴睡会儿,还是把他惊扰了。
“妹,你醒了?”李小东揉揉眼睛,惊喜地发现小妹面色没有昨日苍白,多了一些血色。
可是小妹眼眶泛红,又让李小东就像捆住了手,没有一点办法。
“妹,你又咋了?”以前的小妹感情脆弱,容易发愁或伤感,哭鼻子是常有的事,但都是被村里人欺负才那样的。
李小琴脑袋摇了摇,轻声道:“哥,你睡,我去做饭。”
“不,你睡,我去做饭。”他这身体娇弱,连凉风吹,都经受不起会感冒发烧的小妹,打小和爹就没让她咋个做饭。
李小琴微微笑,提议道:“哥,那咱俩一起做。”
“嗯。”李小东脑袋点了点,生怕再说什么又惹小妹眼眶含泪了。
李小东搀扶小妹从床上下来,兄妹俩穿的还是昨天那身衣裳,只是睡觉之前,李小琴去水井边舀水,把头发和脸蛋上的鸡血清理干净而已。
兄妹俩一人去后院抱劈嗮干的木柴,一人提木制水桶,到院墙的水井舀水淘米。
爹没死的时候,家里吃的是蒸米饭,先用盆把米淘洗两遍,烧一锅水把米煮七成熟,中间不停用锅铲顺锅底搅动,以免糊锅,再用筲箕控米汤,把干米倒入木制甑子,用大火蒸二十分钟就熟了。
这样蒸出来的米饭,四处飘香,很可口的,而且很顶饿。
爹死后没了经济收入,兄妹俩只能一日三餐吃稀米粥,大米还不敢多舀,就掌心的三分之二。
好在后院有沙药红薯,那是去年,爹跟购买他背篓的一位外村伯伯拿的,沙药适应性强且高产,在农村主要是拿沙药叶喂猪喂鸡,相当于饲料类。
眼下刚入冬,是吃沙药最好的季节。
李小琴把淘好的米端去厨屋,平稳搁在炤台,厨屋靠墙的位置有把小锄头,她走过去捡起来便朝后院去。
李小东蹲在炤台前,闷头捡干柴往炤里凑。
吃饱饭小妹就得上虎崖,经过一晚的接触,他相信小妹并没有被邪灵附体,不然能不祸害自己吗?
可小妹坚持上虎崖,怕是要寻死。
村里最忌讳提及虎崖,小妹掉下去非但没死,也没摔骨折,大家都说是邪灵庇护,目的是跟她回村祸害乡亲。
在村里被认定邪灵附体的人,郝村长再咋个维护,今后也难逃遭人指点,排斥。
这么活,还不如死了算求。
想到这种可能性,李小东心里一阵心惊肉跳。
这时候,李小琴端小半碗洗干净并砍成坨状的沙药,脚步轻巧的走进厨屋。
李小东抬头看过去,目光很奇怪,“妹,你弄这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