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雄心中的失望无言可喻,平时里这几个人唯自己是从,口口声声的兄长兄长的叫着,吃饭喝酒也多是自己付钱,现在自己出了事,竟像见鬼一样的躲开他。
这世间的人情冷暖,他实实在在的体会了一遭。
宋雄也是没办法了才会想到借钱这个办法。宋家所有的家财抵起来,才凑够七万三千两银,不够八万两。
姐姐远在京城,远水救不了近火,除了想救出儿子,他对唐义的恨已经深入骨脑,不管多少钱,只要能重罚唐义和谢班,他都愿意出,就算他宋家倾家荡产,也要把唐义和谢班搞死。
他仍然从骨子里看不起唐义和谢班这两个贱民,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他宋家再怎么不济,也不可能向两个平民认输。
如今只有区区七千两银,却求天天不应,求地地不灵。
木工行会这些人的真实嘴脸,他也算是见识了。
“既如此,我宋雄还是自己想办法吧。”
说完,疲惫的站起身,慢慢的走向门外。
“宋兄见谅,我真的是有苦衷,要不然肯定借你!”
江华远远的朝门口哀叹,却半点挽留的意思都没有,甚至都没起身相送。
宋雄上了马车,车夫问道,“老板,咱们要去哪。”
宋雄叹了口气,强忍着眼中委屈的眼泪,道,“最后去一趟胜兴赌局吧,偌大的楚城,我已无处可去。”
“哼!”坐在内厅的江华冷哼一声。
“就凭你宋雄那赖帐不还的品性,我家有百万两也一个子儿不敢借你。”
董聚财看着眼前的宋雄,他似乎瞬间老了二十岁。
宋家明明是一手的好牌,到底是为什么会败得如此不堪?
董聚财猜不到,也不强求自己去猜,因为唐义那个人的水平,不是他董聚财能揣测的透的。
即使唐义只有十五岁而已。
越是这样的年轻,越是让董聚财心惊胆寒,这厮若是再过五年,到底会发展到什么样的高度?
幸好!董聚财暗暗叹了口气,幸好他与唐义是一条船上的战友。
幸好这一次,他又压对了!
“老爷。”门外的朱管家轻轻给董聚财做了个示意。
董聚财轻轻起身,微笑道,“宋兄暂坐,我有点事,马上回来。”
朱管家将董聚财引到远处,悄悄趴在他耳边轻声道,“唐爷那边说,您尽可放心决断。”
董聚财深吸了一口气,放下心来。
回到房间,哈哈一笑,对宋雄道,“区区七千两银,我董某卖这个面子给宋兄,来人!去准备七千两银,搬到宋老板的马车上。”
他混迹黑白两道这么多年,自然知道雪中送炭最可贵,钱财当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刻骨铭心的恩情。
如果这个钱不牵涉到唐义,他当然会借,但涉及到了唐义,他就不敢乱下决断,这种关头,无论是谁来找他,他都会听唐义的话。
这不仅仅是信任,更多的是信服。
唐义也再次没让他失望,放心决断,这四个字里蕴藏着多么强大的自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