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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音是没有宋熠道行深的她以为他在开玩笑静了一会儿喝了一口浓郁的汤看他还在盯着她看。
好像是说真的。
顿时羞窘刚刚不过是在他唇上蜻蜓点水似的吻了一下,稍纵即逝,只是情侣间的小暧昧。不过看他说真的要接吻,她反而不好意思了。
元音放下汤勺抹了抹嘴巴。唇刚要凑上去,宋熠静静的不动,她又怂回来。
“干嘛要为难我?”她低声埋怨。
宋熠只是笑着。不回应,不评价。
元音笑场脑袋压在他的手臂上,小声求饶:“求求你啦。”
宋熠摸摸她的头发,侧着身脸压在枕头上黑色的头发凌乱地散落下来。忽然眉头皱在了一起,说不上来的感受。
性感禁欲。这还是在病房充斥着禁忌的气息。
元音跑过去把门关上,凑近他伸出舌尖舔了舔他的嘴角牙齿咬着他的下唇开启唇后舌头溜进去,去够他的舌头。
温热湿润的搅在一起,她还是有些笨拙,全身上下最大的感官便是他的鼻子,坚硬的鼻尖抵在脸上,带着一丝丝的凉意。
然后他的头动了一下,元音一闭眼,鼓起勇气主导着,咬着他的舌头。
说是吻,其实更像是吃对方的唇,元音嘴里残余的一点点海参汤,淡淡的味道,过渡到他嘴里,舌尖又被推了回来
一个吻,足足有五分钟才结束,元音整个人也晕着,半跪在床边,与他做着情人间最亲密的事情。
结束后,她离开他的唇,扯了一张湿巾擦自己嘴边的湿润,怕被进来的护士发现异样,但不巧的是自己刚刚吻的太过僵硬,宋熠本来薄薄的嘴唇,添了些许红润和饱满,是被她咬的。
他自己没发觉。
元音忙又给他擦拭。手指当梳子,给他理着头发,此地无银三百两。后又反应过来,给他擦嘴的纸巾,是自己用过的简直要了老命了,侧身躺在病床的男人,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
这个男人怎么这么磨人,自己要亲的。当她满足他后,反而把她看得像她是个女流氓似的。
元音伸手覆盖在宋熠的眼睛上,也把他上半张脸盖住了。
她看他,不过他下半张脸也是好看的,鼻梁是笔直高挺的,嘴唇好看,下巴也好看
宋熠静了一会,粗重的喘息着,咬着牙,稍微动一下,后背的伤口扯着。他看元音的眼睛,压低了声音,终于还是忍不住了,道:“元元,疼”他的声音想浸了水的沙子。
这是他唯一一次在她面前示弱,真的,从小到大,没遭受过这种苦。
也是了,寻常人谁会这么皮开肉绽呢?
元音的神经都揪到了一起,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好?要加一点止痛的药剂吗?她囫囵说着,询问他的意见。
宋熠轻轻摇头,道:“没事,你坐那,给我看一会儿就好。”
看她能止痛吗?元音坐回椅子里,手还和他十指相扣,对看着。
宋熠除了刚刚那声“疼”再也没有把身体上的不适挂在脸上,护士进来换药的时候,只见宋医生和女朋友还牵着手,空气都安静了,像一幅画。
宋熠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直到换完了药,他连眉头都没再皱一下。换药的护士是看过他的伤口的,触目惊心,清瘦年轻的男人,背上没什么肉,被砍得皮肉都翻了出来,流了好多血。
直到护士走出去,元音又去看他,这才发现他缓缓地呼出一口气,阖着眼皮,极度地忍着。
“宋大哥?”她看他辛苦,有些想哭。
宋熠又是摆出那种和煦的笑意,反而去安抚她:“不要哭了,我没力气给你擦眼泪。没事的,只是我对疼痛比较敏感。”他有些自嘲的口吻。
其实不是他敏感,元音是看着都疼的,谁能扛得住?
宋熠让元音坐近一点,死死抓住她的手,说:“你在这儿,我就不疼了。”这又是在开玩笑。
呵,来自老男人的撒娇,真的是。
她是又囧又心酸。
元音想陪床的,宋熠不允许。
哪怕他是大夫,医院也没法给他一个vip病房,最近病房太紧张了,他也只是分到了一个普通的单人间,算是医院的照顾了。
她跟护士要了一床被子,准备在旁边的陪护床上睡了,宋熠让她赶紧回家。
“你回家休息,我也能安心。这儿睡不好。我要有事会喊护士,你在这也帮不上忙。”
元音说说:“可好歹我能扶你上个厕所啊。”
宋熠不听她的话:“你听我的话赶紧回去。不要惹我生气。”
元音迫于他的严厉,只能听话。说的跟真的一样,他什么时候对她生过气呢?
元音吊着心回了家,洗澡睡觉。
一晚上都没休息好,一直在做梦,梦见他下午躺在地上的样子,身上都是血。又梦见那个砍人的人也受伤了,听医生说宋熠的血要去化验,怕有交叉感染就糟糕了,谁知道那人身上有什么病啊。
元音吓得坐起来,不放心,找出那一楼值班台的电话,打过去,询问。
护士明明白白的告诉她,宋医生不会被感染,她才躺回去。
早上起来顶了个熊猫眼,先去医院看他,然后又去电视台,那两天一直焦灼着,但是张莉馨又给她派了别的任务,并不是时时刻刻守在三院的。
她也不好请假,元音不是一个为了私事什么也不管不顾的人。
不是担心宋熠的身体,反而又去担心医院该怎么处理这件事。
医生护士无故被伤,那个伤人者涉嫌刑事犯罪,已经被公安机关逮捕。
三院的副院长来到宋熠的病房里,当时宋家的父母也在。副院长一脸歉疚地跟宋爸爸宋妈妈道歉:“没有保护好医护人员的人身安全,是我们医院的责任,在这里跟您诚挚地说声对不起。”
宋熠好了一些,坐起来。
宋妈妈还是气不过,面上说着客套的话,但其实是不接受这种道歉的。她坚持要起诉。
院长表情犹豫,问:“这件事能不能先放一放?”
伤人者的家属也请了律师,要告医院,说男子的手没有接上,属于医疗事故。要求医院赔偿。宋妈妈对于这一点还是懂的,道:“不要用这一套来唬我们,谁都知道,那个人告赢的几率很小。”因为宋熠在医院工作,她多多少少会关注到这种敏感的社会问题,也时常担心自己的儿子会卷进这些事情中。
看得多了,也会知道,一般患者告医院,很多都告不赢。
副院长说:“赔偿事小。现场许多观众拍了视频发布到网上,更有许多自媒体不分青红皂白,写了一篇文章,却为伤人者喊冤。”
本来是讨伐企业的,大众一致同情那个男人,就连带着着医院一起给骂了。
这几天,处于风口浪尖的楚大夫,没来上班。
说起这事儿,楚大夫也是冤枉得很。在医院工作近三十年了,劳累了半辈子,眼见着明年就要退休了。碰上这事儿。
当时那个患者被自己的工友送过来,手臂就已经断了,整个小臂被绞进了机器里,断臂伤口血肉模糊。
楚大夫当时是在急诊和护士聊着天,见人进来,忙推进急救室,以为他们是把断臂也带过来了,哪知道,他们只是把人送来,断臂还留在了车间。
楚大夫冷了脸,这不是胡闹么?大吼着说:“还不赶紧去把那一截手臂带过来!”
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还有这操作!
要说可怜也是可怜,说可恨也可恨,他们本是不知道手臂还能接回去,就没拿。糊涂至极!毕竟除了大夫,有几个普通人敢捡起那个离了身体的手的?
这就相当于告诉一个要死的人,本来你可以活,但是你犯蠢了,你又不能活了。
断臂的人从绝望希望失望这一系列情绪的转变,在疼的昏过去的同时,异常暴躁。
没办法,楚大夫跟着救护车去出事的工厂,去找那一截手臂。
但是当他看到时,就感觉不妙了。
他们的工作环境是冰库,零下几十度的地方
按照常理,手臂断掉,正常环境不要感染,几个小时内还是可以接上的。
但现在是没有希望了。
楚大夫尝试过,没有成功。
只能给他截肢,尽量保留剩下的那一截。
楚老头不说鞠躬尽瘁,但也是为了救人救命,尽心尽心力了。
本来患者是好好的出院了。
因为无法再继续工作,便和公司讨要赔偿。结果公司的领导说工伤处理意见存在问题,他的手本是可以接上的,不会造成残废,是医生耽误了他治疗。
公司不会按照伤残级别赔偿。
主要责任归医院承担。
患者像被踢皮球一样,踢到了医院的行政处询问,又被一口拒绝。
他火了。
手没了,工作也没了,赔偿也拿不到。这辈子就完了?
他恨不能砍死没良心的大夫。
宋熠木然地听着这些,副院长见劝宋母无效,看向宋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