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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天色暗着,她没看清宋熠有什么表情,只是感觉到他站在自己的身后。元音手里还拎着俩哈密瓜和车厘子,草莓等,坑此坑次的。今天她买了这么多水果,是打持久战了,以后还准备长期来沈绽青家蹭饭呢,这可不得马屁拍得明显点儿?
有一半儿是袁少棋帮着拎的,已经上去了。
楼梯口有点狭小,宋熠腿特别长,很习惯于一个步子迈两个台阶,一晃,脚下踩了空,忍不住的往后退,想着肯定是要栽下去了。
摔个狗吃屎也好,至少不要摔到宋熠的身上。
但是没有,她趔趄一下打了个晃,宋熠在身后扶住了她的腰。
指尖的温度隔着薄薄的衣服料子,传递到她的皮肤上,元音是从心尖到脚趾都打了个颤抖的,也不知怎么的,一看到宋熠,她就不是自己了。
心虚,颤抖,慌闷。
各种奇怪的情绪。
而且会莫名地想起那时,他光着,跪在床上看她的眼神,漆黑,深邃
停停停,这也太他妈猥琐了吧。
她命令自己打住!
两人的身体靠的很近,元音低着头,闻到了宋熠身上淡淡的衣服上的香味,还有他的手离开她的腰时,带走的那一点点肥皂的味道。
宋熠迅速抽离了自己的手,没再说话。
元音不好意思道:“没撞到你吧?”
“没事,自己看路。”他朝他扬了扬下巴,意思让她小心点。
元音心里窘得不行,好恨袁少棋为什么蹿得像兔子一样快,平时不是插科打诨挺厉害的么?
“怎么来的?”就在气氛陷入尴尬时,他随口又问。
“打车。”她一五一十地说。
“嗯。”宋熠把手机塞进裤袋里,弯腰去拿她手里的水果,说:“我来提。”
“啊?”
“还想摔?”他挑着眉,好笑地问。
“不想了。”
宋熠说:“就算你想,我也不一定能接得住你了。”他笑了下,正当元音睁大眼睛迷惑时,他开口解释:“都长那么大,也不是小孩了。”
额。
她都二十四五岁了,谁还把她她当孩子看啊?也就他了。她用余光瞥了眼宋熠,心道,他们干过什么不能为外人知道的事儿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会儿又把她当孩子看,真是的。
“我本来就不是。”她咕哝着。
宋熠看她,“还说不是?走个路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上个楼都心不在焉的。
眼里尽是笑意,到这会儿终于嘲笑她了。
元音被说中心思,惊惧万分,羞得不行。再看向他时,发现他已经越过自己,上了两个台阶,但刻意与她保持着只有两步的距离,陪着她慢慢上。
元音发现宋熠这人挺坏的,非要等到出糗才帮忙,显得自己重要。刚刚人袁少棋一看她拎着大包小包就上来帮忙了,他就冷眼看着也不管她手是不是已经勒出红印子。
她小声埋怨着:“他们家电梯坏了怎么也没人来修的?”
宋熠笑笑看她没接话。
还有两三层楼,两人便到了沈绽青的家里。
沈绽青已经结婚了,老公张立是外企职员,中层管理阶层,高高大大的,长得也蛮帅,关键是好相处,为人幽默风趣,对妻子百般体贴。
沈绽青要忙起来,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他来操持,这一点便获得沈母的夸赞。
一进门,沈母便迎了过来,笑呵呵的打量元音,许久未见,老母亲左看看右看看,叹道:“小元音都张成大姑娘了,怎么这么好看呀。”说完,她还掐了下元音的脸,手上的白面粉都蹭到了她脸上。
元音也不谦虚,“阿姨好。”大大方方的。
“快进来,今晚我包了饺子,芹菜猪肉的,好多呢。”
“好嘞。”元音换了拖鞋,进屋了,并没有注意到脸上白色的面粉、
后边儿见到宋熠,沈妈妈温柔地嗔怪道:“吃个饭还带那么多东西,根本不用。家里水果多得很。”
元音:“”
沈妈妈:“少棋也是,今儿怎么都那么客气了?”
咳咳,她花了四百多买的水果,一个被袁少棋提着,一个被宋熠提着,这下好了,夸奖全是这俩人的。
早知道就自己受苦受累,提上来了,她像个小朋友一样赌气。
元音默默地瞪了一眼袁少棋,他和刘峰正霸占着张立和沈绽青的电脑,一边儿一个打游戏呢。宋熠也是熟门熟路的,几个人经常聚会。
是轮流着去某个人的家里。
袁少棋坏坏地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瓜子,暗示道:老是空着手来蹭饭,我也是要脸的。
身后宋熠三言两语解释清楚:“都是元音买的,她力气小,我和老袁跟她在楼下碰见了。”
这下明了了,袁少棋道:“老宋你干嘛拆我台?我借花献佛不行啊。”
宋熠:“”
元音走过去,对袁少棋说:“你都从美利坚来的,咋那么抠门儿呢?”
袁少棋无奈,唉了一声道:“又不是经商,大夫都穷。
别看他三十岁出头了,职业生涯也才刚开始不久。
沈妈妈说:“我就说嘛,少棋什么时候那么懂事儿了。”
袁少棋委屈:“阿姨,你刚刚夸我的时候可不是这态度啊。”
沈妈妈笑:“好好好,你们都是乖孩子,不过还是小元宝最乖。”
宋熠和袁少棋俩老男人,被阿姨称为“乖孩子”
老脸都挂不住了。
相视苦笑。
这时张立和沈绽青从厨房里出来,张立除了婚礼那天,都没再见过元音了,就是沈绽青跟元音视频聊天的时候,才偶尔扫过那么一眼。
沈绽青正儿八经介绍道:“元音,你还记得么?我这波朋友中年纪最小的,高老师的女儿,也是我们的小团宠。”
张立用围裙擦了下湿漉漉的手,笑说:“记得,你不天天念叨着小元宝的么。”
“嘿嘿嘿。”沈绽青攀着老公的手臂。
元音乖乖站起来打招呼:“姐夫好。”
“你好,待会多吃点儿别客气。”张立看她,忍不住笑起来。
“好嘞。”
不过,这人笑什么呀。
张立说:“你这小师妹,脸儿怎么跟小花猫似的?”
沈绽青一瞧,红润的脸颊一边一个白白的印子,她朝着厨房问:“妈妈,你是不是掐人脸了?”
沈妈妈:“长得漂亮的孩子,忍不住就亲近呀。”
不过元音并不介意长辈跟她亲近,反而她很愿意,觉得亲切。
沈绽青说:“嗯,您这一掐,把好好的孩子都掐成花猫了。”
“是吗,擦擦。”沈母在厨房里边掂锅边说。
“哪儿?”元音拿着黑着的手机屏幕看,但是光线太弱了,没看见。
“宋熠,你给她擦一下。”沈绽青吩咐道。
元音看向这位瞎指挥的沈大姐,啊了一声,这不合适吧,朋友。
沈绽青解释:“我手上全是水。”旁边的张立倒是擦干净了手,让他擦更不合适,元音还宁愿宋熠代劳。
其实,去洗手间搞一下补救好啦。
但当时沈绽青没想到,元音也尬得不行。
她和宋熠俩人都坐在沙发上。
元音哪好意思抻着脸让宋熠给她擦脸啊,怪尴尬的,她起身问:“你们家洗手间借用一下。”
下一秒,宋熠的手就抬了起来还有一张纸巾,按了下她的肩膀,低声在她耳畔:“别动。”
他没用自己的手指,抽了一张纸巾,非常轻柔,一点点的非常小心地把那白色的面粉蹭掉,她脸上本来涂的亮晶晶的高光和腮红,一点儿也没被破坏。
元音脸是真的又红了一阵儿,两人靠的很近,他的鼻息都扑到了她脸上。
温热的,带着淡淡的香味。
张立和那几个医生混的都特别熟,去了书房观战。沈绽青回到厨房帮忙,沈妈妈炒好了一个菜,看着客厅坐着的俩人。
元音第一次来她家,还有些小拘束,宋熠陪她聊着天儿,看着表情,多数是他问,她答。
两人相处起来,就像老师和学生,或者是哥哥和妹妹。
也不知怎么的,这一次看元音感觉特别乖巧。
沈母说:“小元宝之前我见着还挺活泼的,跟在宋熠后头一天到晚瞎叭叭,现在长大了怎么变那么文静了。”
沈绽青叹了口气:“唉,长大了嘛,高老师走了以后,到底是没人管她,一个孩子能怎么办?”
沈母想想也是,不禁悲从中来,说:“不过,有小熠在,能照顾她,你们高老师也算能放心了。”
沈绽青想着也对,“诶”了一声表示赞同。
宋熠在大多数虽不善言辞,是几个兄弟中也是最不宠元音的,不过却是最靠谱的,想得也是周到的,元音也听他的话。
不像那几个,一天到晚嘴里打炮,行动上也没个实际的。
沈母把饺子端出来,招呼大家:“吃饭啦!”
几个人应了好几声才出来,元音和宋熠很快起来去洗手。
洗手间的门是开着的,元音先进去洗,宋熠站在门口,被他目光盯着,都不好意思了,心想,外科医生啊,对卫生要求肯定特别严格。
她摁了一泵的洗手液在手心里,反反复复地搓洗,手心手背,手指,甚至连指甲她都想洗个干净通透,毕竟一个儿外的大夫站在自己身后啊,跟监督似的。
可惜这儿没有刷子,之前看电视剧里,医生进手术室前消毒,都是要用刷子刷手的,跟刷鞋似的。妈妈在时也是,尤其注重她的卫生。
冲了一遍,她关了水,手都洗红了,由于洗手液碱性物质长时间停留在皮肤上,紧绷绷的,小心问他:“这样算好了么?啊?”
抬头发现宋熠正抿唇笑,也不知道是不是嘲笑她,他问:“你平时这么洗手的?”
元音囧:“也不是,这不是在你面前么?得高规格啊”
真是可爱,宋熠侧了身,给她让一条道,让她出去,“我没在检查你,不用那么紧张。”
“哦。”
宋熠:“去帮忙吧。”
跟打发幼儿园小朋友似的。
饭桌上,大家都坐好了,就剩俩位置。
得,俩人又得坐一块儿。元音落了座,宋熠过来坐她边上,另外几人都不洗手了,拿起筷子就吃,一点儿都不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