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幼舒犹如见鬼一般看着那帕子,伸出手去往袖口里掏了掏,却发觉自己的帕子竟不在袖中。
她明明记得这帕子一直都好好的收在了身上,莫不是没有收得好,自己也半点都没察觉?
她顿时颦眉,脸色都白了几分。
那帕子只在暗香园的观梅木屋里头拿出来过,可她分明记得那小屋里没有旁人,是以她那时候还解开了领子,露出了脖子擦汗,若是、若是那时候就有个人在,那
梅幼舒想到那人的表情,心底愈发不安起来。
这时碧芙进来,见她东西掉在地上,便替她捡起,又问道:“姑娘怎么了,书和帕子都掉在了地上,怎么都不知道捡起来。”
梅幼舒抬眸,柔柔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惶恐,低声问道:“你说,为什么会有人赠我一本女诫?”
碧芙低头看去,才发现那书果真是女诫。
她迟疑地想了想道:“想来赠人东西通常都是旁人喜欢什么就送什么,或是旁人缺了什么,就送什么,难道那人是姑娘的死对头?不然他怎会觉得姑娘喜欢女诫这东西,或是或是觉得姑娘缺少女诫上的管教?”
梅幼舒闻言,眉头便蹙得更深,将袖子捏地死紧。
“我是不是得罪了人了?”
她这时又想到那人的目光,竟感到那般的穷凶极恶,他当时定时用一种十分厌恶的目光看着自己。
“姑娘得罪了谁,要不要紧啊?”碧芙也跟着她一道紧张了起来。
梅幼舒委屈地摇了摇头,道:“不要紧的,我与他也不熟”
有了今日这一遭事情,便是往后再遇见了那人,那也定然是要躲得远远的。
她对那人产生了固有的印象,便将他先前所有的神情都带入着想了一遍,越想便愈发觉得那人是个十分凶狠的人,那时候分明还很凶地警告了她一边,可她却迟钝的一点都没有反应过来。
她想到这些,心里都忍不住微微发颤。
幸好幸好她与他都是不熟的。
这厢梅幼舒好不容易明白了君楚瑾传递给她的满满恶意,而君楚瑾却在休憩中忽然惊醒,周身的冷气愈发得重了起来。
老嬷嬷抬了抬头,便隔着轿子低声问道:“王爷可有事情要吩咐老奴?”
君楚瑾没有应声,这才发觉自己方才小憩这片刻,竟还做了一个梦。
梦里仍旧是那梅府的梅花林子,他便在那个木屋里观景,忽然有个姑娘推开了门跌到了他的怀里,用一双怯生生泪汪汪的杏眸盯着自己,他闭了闭眼,仿佛指尖都还能感受到那样软绵的触感
“微珀。”
外头嬷嬷听见他的声音,便应道:“老奴在。”
“你说那些惯喜欢以皮相来换得富贵的女子,是不是大都贪得无厌?”他垂眸,目光又落在了自己的指尖上。
老嬷嬷道:“若是为求安稳,自然回见好就收,若是贪得无厌,必然是得一想二。”
君楚瑾听了这话,便觉得他今日待那个小姑娘还是太过客气了。
单是警告,又算得了什么。
那么,只能盼着小姑娘不要再有第三次了。
“殿下,今日为何要送那小姑娘女诫?”微珀说道。
君楚瑾唇线紧绷,随即道:“她一而再的落入我眼中,被我抓住把柄,我头次便已经放过了她,第二次加以警告,恐怕并不过分。”
“是”老嬷嬷含糊的应下,心里却并不含糊。
这天底下不规矩的人多了去,难道王爷每一桩事情都要去管?
只能说,这小姑娘倒霉,不仅投了一众男子的喜好,还投中了他们王爷的恶感,令君楚瑾竟能当面给她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