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遁紧紧随着师伯,两人大步踏入殿中。
殿内点着许多香,随着外面吹来的些许微风一明一暗闪着,青烟朦胧,香气弥漫。
老道此时双目紧闭,庄重严整,正以五心朝天之姿态端坐于殿心蒲团之上。
似乎对两人的进殿恍若未觉!
师伯向老道士恭敬稽首,大声道:“掌教,韩遁已带到!”
老道闻言,缓缓睁眼,脸上这才露出微笑,对师弟点头道。
“善!”
只见师伯转身,吱呀呀的缓缓关上了殿门。
随着连贯的“吱呀“的声伴随着沉重的关门声而结束,屋内光线随之一暗。
韩遁牢记得之前嘱咐,此时便向前而去,一步一稽首!
最后,这少年拜倒在老道面前,行之以大礼!
老道双目微闭,气息平稳绵长,对此间恍若不见。
香火朦胧,未过多久。
见老道士站立而起,挺直有些佝偻的身躯,此时道人笔直伸出右手,两指一并,合指点在面前跪坐的少年眉心之处!
嘴里大声道!
“历代祖师可鉴,今太衍门掌教张玉坤为授我门传承之精要,兴我门不绝之香火!
于此,收此子,韩氏名遁者,为我太衍门第六十七代弟子!“
“请祖师鉴之!!”
老道声若洪钟,震的韩遁耳边嗡嗡作响,回荡在殿内。
“进香!”
说完,老道便把眼睛一闭,再度端坐在蒲团上。
闻言,韩遁站起,恭敬的亲手点燃三炷香。
双手举香与额头相齐,躬身敬礼。
左手上香,先上正位,再上左位,次上右位,三者各上一柱香。
上香完毕,韩遁旋即端坐于师父面前的蒲团上。
殿内一时无声。
两人竟然这样相对而坐,闭目一直等到那三炷香燃为灰烬!
古礼化简,此时已经算完毕。
这时老道才缓缓开口,神色凝重,开始向少年细细叙来。
“你已修炼入门,凝练法力,为今世修真练气之士,虽然亿万人中无一,却断不可骄傲自矜,得意忘形!
据门中典籍记载,我太衍门传自先秦练气士,可谓源远流长。
虽兼领诸家之长,无门户道派之见,存真法于世,,盛况一时非常,却也为祸患战乱所迫,不得以隐世而居。
至今上下相承已有2000余年,却也中途数次几近传承断绝!传至今日,实为幸也!”
道人说到这不禁感叹一番。
一旁的师伯端坐蒲团,此刻闻言,也颔首,大声应和道。
“大幸也!”
少年也只是默默低头静听。
说罢这一大段半文不白的话,老道士长叹一口气,开始向韩遁解释起来。
“太衍门前辈经过无数朝代,见证大乱大治,法兴法亡,见他起高楼,也见多楼塌了。
眼看着许多大门大派疏忽而亡,传承断绝,先辈们日忧夜忧。
最后为了保证我门传承不绝,一分为二,一者为内门,一者则为外门“
“内门弟子每代皆只有数人,全都由前代的掌教精心寻觅,习我太衍门真法,为真修,个个天资纵人,聪慧异常。”
说着还瞟了一眼眼前俊秀非常的少年郎。
韩遁听到这自是恍然大悟,一直知道自己与诸位师兄大有不同,自此才算明白。
原来自己是领的是内门传承!
少年听见师傅口中天资过人的夸奖也全无平时那点得意的小心思,心里明显受到很大的震撼!
说到这,老道士话音一顿,抬头看了一眼侧坐于蒲团上的师伯,继续说道。
“而外门则是掌管世俗,大部分产业与世俗的仪式全由外门打理,同样存真法传承,自身却无力培养真修弟子,这样存有两份法,才保我门传承。”
“悠悠岁月中,历朝历代局势万千,瞬息万变,内外两门一直相互依存,虽然有时分割明显,有时却也宛如一体,有时藕断丝连,有时也见之陌路,不过这些都是根据时事变化的假象罢了,本质上依然是相互扶持,互为倚仗,才得以存亡继绝。”
老道士话音一顿,眼神半眯,似是回忆,似是思考,似是给他时间消化。
时间过了片刻,师傅才继续道。
“新朝以来,我外门弟子大多在文化浩劫中被迫还俗,庙毁道灭,传承几绝,所以为师遵循故例,代先师收徒一人,重建外门。
这人,便是你师伯了与你名为师伯师侄,实为你的大师兄!”
师伯闻言,神色谦恭,在一旁点头应是。
少年恭恭敬敬的听到这儿,饶是沐浴斋戒了三天的心境也一时把持不住,不禁目瞪口呆的看了一眼师伯。
未曾想到,看起来已经60余岁的师伯竟然是师傅代师收徒的外门住持!
师傅难不成得有八九十岁了吗?甚至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