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老太太仿佛变成了一条蛇,这个身子都是软的,手脚盘转,将卢胜材死死套住。
在卢胜材眼看就要被拖到河边的时候,我终于贴到了他身后。
当时老太太的脚正好就勾在卢胜材的小腿上,我赶紧俯下身子,用红线在老太太的小腿上打了一个结,红线的另一端则绑在了符卷上。
符卷本身没什么重量,可对于鬼来说,上面的灵韵却重如泰山。
我随手将符卷往地上这么一扔,红线顿时被绷直,老太太如同一只被拴在石柱上的狐狸,无论如何都扯不断套在她脚上的链子,无论如何都无法再移动半步。
她依旧附在卢胜材身上,一边又快速转着眼球,朝着卢胜材身后撒望。
我能看到她,她却看不到我。
像这样的厉鬼是不会恐惧的,此时它的表情变得越发怨愤,眼神也愈发空洞。
自打刚才感受到从林子深处散发出的死气,我就知道这只老鬼肯定杀过不少人
人,已无法正常超度,只能镇杀。
它也不像当年的狸猫精,狸猫精毕竟有道行护体,即便成了厉鬼,也还保留了七分神志,它没有道行,历经数十年阴风洗涤,如今心中只剩怨愤,劝度也是不可能的。
我走到卢胜材身边,深吸一口气,将一小撮朱砂吹向了老鬼。
嘶
在我吹起的时候,远处好像响起了一阵撕纸的声音,但那声音很弱,听不真切。
这时朱砂已落在老鬼身上,老鬼知道大事不妙,第一时间撒开卢胜材,想要跑路。
这把鱼骨枪跟在我师祖身边五十多年,受到师祖的大念力滋养,早已成了灵物,杀鬼除尸,都不在话下。
灵台被枪头扎穿之后,老太太的身形便以极快的速度消散。
等到它彻底消弭,我便快速从口袋中摸出一张黄纸,还有先前从操场上拿回来的鞋跟,先用黄纸擦一下枪头,再将这张纸叠成三角,和鞋跟放在一起,用朱砂火烧了个干净。
老鬼已死,绣花鞋剩下的这瓣鞋跟也终于被焚成了灰。
卢胜材凑到我跟前来,看了眼地上的灰烬,又把脸扭向我:“你这不轻轻松松就把它镇了吗?哎我就想不明白了,既然你能镇住它,为什么还让我跟着它走这么远?刚才它卷上我的时候,我差点就特么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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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让你跟着它,就是想看看它到底要去哪?你先别碎嘴子,这地方说不好还有更厉害的邪祟。”
言语间,我的视线一直固定在河道上游。
如果我的判断没出差错,刚才那阵撕纸的声音,就是从河道上游传过来的。
我就这么一直盯着河面上看,也不知过了多久,就见上游的波浪中不时浮现出一个黑压压的轮廓,我眯起了眼睛,随着这个轮廓慢慢移动视线,直到它从我正前方飘过的时候,我才看清楚,那竟是一具漂浮在湍流之中的无头女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