汾州城的大牢,入口处是一个铁皮门,这门通体漆黑,门上有一小块栅栏用来取光。门口有两个守卫,见来了新囚犯,便用钥匙开了锁,将大门推开。瞧这守卫推门动作,亦是能感觉到这铁门的厚重。
白鹭让众捕快押解着书生一家,过了铁门,进了大牢。牢狱大厅有一张大桌子,桌子周围放着一些刑具,虽是比不上刑部大牢和大理寺那般地方专业齐全,但是最基本的铁链,鞭子,老虎凳,刀具和火盆烙铁还是有的。
桌前,有几个狱卒正东倒西歪的坐着,面前摆了些酒壶。此刻见有人进来,勉强起身迎接。白鹭闻着这些狱卒身上酒气,眉头大皱。
再往前去,有一堵墙挡在前面,从墙上的铁箍子看来,这墙应该也是固定犯人,方便审问或者用刑。
一个还算清醒的狱卒拿了钥匙串挂在腰间,领着众人往里面走去。待绕过了这面墙,众人才看到里面一间间牢房的样子。
牢房都是用精铁打造成的栏杆,早已非过去用的木头栅栏。
铁栏杆上挂着一把厚重大锁。凡是锁具,越大便越是精巧,寻常人家用的锁具,能有一拳头的大小,便是存放贵重物品的了。这铁牢上的锁,足足有一掌之大,寻常人家,怕是拿起来都费力。
前面几间牢房已有人住了,老板娘往里面望去,只见这牢房简陋得很,只有一些干稻草做席铺,牢房边上放着一个马桶。
狱卒又领着众人往前走了一会儿,寻了一处空牢,从腰间拿下钥匙串开了锁,拉开栅栏门,让书生一家进去。
书生拍了拍老板娘的手,安抚道:“别怕。”
老板娘听得这话,突然恼火起来,瞪了书生一眼,气道:“老娘才不怕,我看你平时都畏畏缩缩,如今见了这大阵仗,恐怕自己才是怕得要命吧!”原来这老板娘来到了大牢,心中有些害怕实属人之常情,但此刻亦是在不断思索,如何能脱身,脱不了身又该如何自处,心中装了事,反而没那么害怕,只是有些担心。可这书生莫名其妙的来了这一句,打断思路不说,加上老板娘心中正烦,这才朝书生发了火,心道自己怎地就嫁了这么一个废物?回想起当年,自己可是幻想着有朝一日嫁给一个大英雄,要不是自己爹爹突然就让自己与这书生订了婚约,说不得还能追一追红花盗,最不济也不至于嫁给这一肚子酸水的书生。
书生也不还嘴,只是当先进了牢房。
老板娘见此,冷哼一声,牵着虎儿准备进入牢房中。
只是老板娘自己一走进去,突然手上一滑,却是虎儿被那少女突然拽了出来,老板娘一时未有防备,竟然就松了手,愣愣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情。
白鹭见虎儿被自己拽了出来,便让狱卒锁了门。
锁具发出清脆声响,老板娘从愣神中回过神来,瞧了瞧自己的手,空无一物,又瞧了瞧门外被那个少女牵在手上的虎儿,终于是慌了神!惊叫道:“你们要干什么?把虎儿还给我,快把虎儿还给我!”
书生也是双眼凌厉的盯着面前少女,不知这少女意欲何为。
白鹭脸色一变,不再是那般笑嘻嘻模样,眼神犀利如刀,盯着书生和老板娘,开口问道:“说,谁是红花盗?”
书生还未及推敲思索其中关窍,却是老板娘心神彻底失守,哭喊道:“我怎么知晓,红花盗来无影去无踪的,我们这等寻常百姓,怎能知晓他的身份容貌?”
白鹭思忖这老板娘的孩儿尚在自己手上,说话又不经思考,应当不是假话,只是又问道:“你家又不穷,那为何红花盗时常给你家送银钱?若是说没有关系,怎地让我相信?”
老板娘一听,也不隐瞒,说道:“十年前,红花盗身受重伤,那时我爹尚在世,正好救了红花盗一命,那红花盗感念救命之恩,时常每有余钱便给一些,只是每次都是夜深熟睡时从窗户中扔来,未曾与我们说过半句话!我们当真不知晓谁是红花盗啊!”
白鹭闻言,却是又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