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记旧年的情景了?你只知道先生爱腊梅,却不知道老夫人也爱腊梅。年节里连水仙花都不摆了,还不是怕触景伤情吗?”
“瞧我这记性,倒是家里添了丁,忘了这一茬。好在小少奶奶争气,老先生的曾孙曾孙女膝下环绕,兴许还能多撑几年。”
“哎!这些年最可怜的还不是霆晟少爷。当年老夫人去美城为了小景少爷喜欢的手办和联名球鞋,想着抢在发售之前给他一个惊喜,谁知道会发生后来的事。”
“哎……可不是,如今球鞋和手办还在祠堂角落里放着。霆晟少爷也是偏疼这个弟弟的,当年严令禁止在人前提起这件事的原由,还叫说是为了他喜欢的台灯,才去的美城。”
咔嚓一声。
腊梅从枝头被攀折下来,发出清脆的声响。
老妈子抖了抖腊梅枝上堆积的一层薄雪。
手指抵着唇,发出一声警示,“嘘,小心隔墙有耳。”
“也是,这事左右霆晟少爷也不会再为自己争辩。委屈也受了,不如叫小景少爷什么都不知道,免得心里难过。”
结伴的老妈子,折完了腊梅,并肩离开了院子。
她们后面再说什么,宁淮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
“咯吱”院落的木门被关回去。
砰的一声轻响,杂乱的脚步声,夹杂着琐碎的八卦声,渐行渐远。
掩在阴影里的宁淮景,一步步从阴影里走出来。
鞋子踩在雪地里,咯吱咯吱作响。
颀长纤瘦的身影倒映在雪地里。
他的肩膀,压抑的颤抖着。
脚步沉重的迈到腊梅树下,手握成拳头,砰的一声砸在腊梅树上。
宁淮景仰着头。
枝头积雪,簌簌的砸落。
一坨坨落在他肩头,砸在他脸上。
刺骨的寒意,拉扯着他的理智。
脸颊似乎冻僵了,积雪被脸上的温度融化成水,顺着眼尾,一滴一滴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