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心情舒畅的林琰,早早地便在洛菱的房间外等候。只是平凡无奇的一日,但在林琰眼中,阳光微风都是沁入身心的美好,湿润的杂草都透着幽幽的绿意,甚至连花下的土地都散发着清淡的香气。平日的等待总是百无聊赖,今日却在心情的掩盖下流逝飞快。
纵然是一夜不曾安眠,林琰依旧精神抖擞地等着洛菱的到来,笑面相迎,不用言语,闪烁的眼神已经流露出了一切。
洛菱看了一眼等候许久的林琰,露出一丝浅淡的笑容后,又重归平静,步履轻盈地向着府邸的大门走去。
林琰跟着洛菱出了府邸,那一抹看似不经意的笑容便是林琰最好的强心剂,足以忘却等待的枯燥,足以弥补睡眠的不足,走在路上,那笨重的甲衣已经掩盖不住林琰由内而发的激动。
心情舒畅之时,入眼的便都是美好。只是还未走上盏茶工夫,一行抬着担架之人便在林琰二人的边上停了下来。警觉心起的林琰上前两步,看着担架上浑身瘫软的男子,眉宇之间隐约可以瞧出寒昀的模样,二话不说,林琰便将洛菱护在了身后。
“想必这位小哥便是林琰吧,我是封寒家主寒山。”寒山慈眉目善,脸上挂着自然亲切的笑容。
“怎么还要寻仇来了么?此事与魂焰家族无关。”林琰下意识地想将一旁的洛菱撇下干系,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面前的中年男子,并没有卸下防备,生怕善意的笑容下掩藏着什么诡诈。
“林琰小哥切莫误会,我这次前来主要是为了化解我们之间的矛盾,都是小儿鲁莽,冲撞了灵友,还请莫要记恨。”寒山极其恭敬地说道。
听到此话,林琰稍微放下点心,如此兴师动众,应该也不至于耍点小奸诈,语气缓和地说道:“我并不知晓此人是贵家公子,下手重了些,是我林琰做事有失妥当,若是寒山家主不肯计较,在下自然是乐意之至。只是贵公子如此这般……”
“能化干戈为玉帛,也是我家族之幸,至于寒昀小儿已然无法恢复如初,留存性命,做个平常人,也未尝不是一件幸事。”
洛菱拉开横在面前的林琰,急不可耐地说道:“那灵泉之事又该作何处置?”
寒山满是笑意的面容收了收,依旧客客气气、不卑不亢地说道:“洛菱大小姐,灵泉被魂焰视作命脉所在,于我封寒而言又何尝不是?听我不肖儿之言,他们的伤亡似乎也与魂焰并无关系,万不可冲破了两族长久以来的和睦与秩序。此次我寒山亲自前来,也只是为了化解与林琰小哥之间的误会。青辰镇安宁,这也不是我们大家所一直期望的么?”
“你……”洛菱无语反驳,刚到嘴边的话又被噎了回去。
林琰看着有些气急败坏的洛菱,感觉气氛有些凝住,只得讪讪地说道:“寒山家主深明大义,我林琰佩服之至,若我做得有不当的地方,还请莫要挂怀。”
“林琰小哥说得哪里的话,改日若有闲暇,欢迎林琰灵友到寒舍叙叙家常。既然误会已解,那我们就告辞了。”
“再会再会。”
看着寒山一行渐渐远去地身影,洛菱的脸色重归冷淡,似是质问一般地说道:“你怎么就中了那老狐狸的奸计,为何不顺口把灵泉讨回来?你可知道灵泉对我家族的重要性?”
林琰羞赧地低下了头,挠着脑袋,声音低沉地说道:“其实,我早就说过那灵泉并没有你们口中的那般不凡,若非如此,岂不惹得人人争抢?何况我也没你想得那般深不可测,在他们面前也讨不到什么便宜,何不就让刚沾上血腥的双手清闲几天呢,这样和和气气的不是挺好的么?”
“借口。”洛菱气鼓鼓地看了林琰一眼,转身便走。
林琰看着似是生气的洛菱,想要安慰两句,那灵动的舌头仿佛打结了一般。若你笑,我心灿若生花若你颦,我心湮没无闻。林琰叹了口气,紧紧地跟上洛菱的脚步。
就这样静静地走着,你不言我不语,只剩路上的嘈杂入耳。
许久之后,街道已到尽头,又是一片安宁的世界。林琰见洛菱依旧没有停下脚步,似乎还在生气,只得鼓起勇气,声如细丝地说道:“大小姐,不生气了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