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黄的出现，让林琰三人躲过一劫，幸运地捡回性命。尽管墨初与天目所言有所出入，似乎还是天目的话更容易让人相信，毕竟空洞的双眸真真的摆在面前。

“母亲大人，你放林琰他们离开吧，我愿意留在这里，生生世世地陪着你。”小黄对素未蒙面的天目有着天然的亲切，只是对从天而降母亲的心性、脾气却不甚了解，“如果能让你重见光明，摆脱墨家的束缚，我这小命又有何惜。”

“傻孩子，你已然拥有了属于自己的生命，你的未来，你的自由，应该由自己掌控，母亲又怎会残忍剥夺。”天目脸上露出许久未见的笑容，温柔地摸着小黄的脑袋。

“那你怎么办，要一辈子待在这冰冷的枷锁中么？不，我要陪着你。”小黄摇着脑袋，清泪直流地蹭着天目温暖的手掌。

“母亲一直想领略九州的繁华，你与你的……”天目顿了顿，眼神有些迷离，“你就和他们一起去吧，替我看遍人世百态，谱一阙盛世华章。”

恢复些气力的林琰，依然没有忘记自己此行的目的，虽然不认同墨初他们的做法，但那些黄毛孩童也该与小黄一样，能够领略人生的风景。

林琰起身作揖说道：“天目前辈，小黄若是在我身边，必然不会受苦。只是如今的墨家人丁凋零，仅有墨初家主与几个男童，剩下的便是些妇孺，能否请前辈放过，这才是我们此行的目的。”

天目冷嗤道：“一个只知道索取的家族，总有消亡的一天。你不应该来求我，去求墨初似乎更加合适些吧。”

天目的话让林琰无言以对，仔细思来，似乎确实是自己有些舍本逐末了。林琰缓缓地退了下来，不忍心去打扰他们难得的团圆。

林琰看着脸色依旧难看的邪，关切地问道：“邪，怎么了？”

邪紧咬着牙关，面容变得更加扭曲，连摇动下脑袋都变得吃力。受伤程度相差无几的三人，林琰和云烨行动已经自如，而邪仿佛在加重一般，面色更加惨白，掐住左臂的右手青筋暴起。

随着邪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左臂竟然脱离身体而去，在地上不停地扑棱着。邪大口地喘着粗气，从后背拔出锋灵剑，支撑着身体勉勉强强地站了起来，紧盯左臂，目露凶光，吼道：“鬼鲛！”

邪拖着锋灵剑，蹒跚着向左臂走去，面露狰狞，举剑欲劈。

左臂停止跳动，现出鬼鲛硕大的身形，右爪轻轻一拨，将锋灵剑打落一边。鬼鲛露出獠牙大笑道：“早说了你孱弱的身体掌控不了我的，怎么了，受伤了么？呵呵，来驱使我呀，举剑砍我呀。不过，现在的你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话毕，鬼鲛举起大如石碾的右爪，要将面前弱小的邪拍成一滩肉泥。

“在我面前也敢造次，真是好大的胆子！”天目怒视着眼前灵兽，轻轻扇动两下翅膀，鬼鲛脚下便旋出一卷狂风，裹着鬼鲛的身体直奔天际，许久之后，重重摔下的鬼鲛重新化成一条手臂，天目看了一眼邪，继续说道，“小小年纪，野心倒是不小，幸亏之前没放出来，要不然你又要费力去寻一只手臂。”

邪没有答话，缓缓捡起左臂，又重新接了回去。

林琰将一切看在眼里，知道邪的气性，少言寡语，不言屈服。林琰向着天目恭敬地说道：“前辈，我这兄弟平常就是这样，切莫责怪。晚辈斗胆一问，前辈可知有什么办法能让之前的情况不再发生？”

天目摇了摇头说道：“我生于此处，从未离开，又如何去知晓？修习这种邪性的灵术，自是要承受常人无法忍受之痛，你这位朋友必是看淡生死，不值得怜惜。”

邪看出了天目眼中的不屑，忍着痛说道：“灵术无正邪，用之正则正，用之邪则邪，我选择的路自是想到了后果，林琰，不必求人。”

“倒是有几分血性，如果放在以前倒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如今阵法破败。”天目思忖片刻，继续说道，“不过，你们要是能答应我一个请求，我或许可以试上一试。”

林琰心中一喜，急忙说道：“前辈但说无妨，我等必尽力而为。”

天目爱意地抚摸着手上的小黄，略显哀怨地说道：“另一枚墨玉想必已成生灵，必然孤苦无依，我希望你们能找到，好生照料，也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