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笙和姜暮晓之后并没有跟着翎卫回府,而是在城南马棚租了两匹马,扶姜暮晓坐上其中一匹之后,自己也翻身上马,牵着两根缰绳慢慢悠悠往西湖茶园去。
现在正是雨后龙井采摘的时节,茶园里每隔两垄茶树,就有三两农妇聚在一起采摘茶叶,不疾不徐,有说有笑的挑选可以掐芽的叶片。茶园的门口,更是聚集了一批等待买茶的客商,三五成群聚在一堆儿喝茶磕瓜子。
姜暮晓坐在马上,有些吃惊的看向这片少说也有几十亩的龙井茶园,感慨道:“土豪啊!”
众所周知,商业最赚钱的就是盐商粮商,其次便是茶商。盐商粮商赚钱,是因为不管丰年灾年,盐和粮食都是百姓不可或缺的物品。
茶商赚钱,不是因为茶道普及喝茶的人多,而是好茶名贵,少则几两银子一斤,多则千金难求。
然而茶商的生意,又不似盐商粮商好赚,完全是要看老天爷脸色给饭的。每逢灾年便会收入骤减,不是因为灾贫买不起,而是因为此时富不敢漏财,官不敢奢靡,以免被人惦记或者干脆进了皇帝的黑名单,变会导致好茶积压贱卖都没人要。
但是这儿是临安府,占着天时地利,根本不知道天灾为何物的富饶之地。茶商三五不时会有茶叶砸在手里卖不出去的情况,但站着风水宝地的茶庄却不会。一地遭灾茶叶销路不好,大可以卖给其他没有灾情的州府。总之就是赔钱的都是进货的,而出货的茶园老板,大可以悠闲的坐在家中数钱。
何况还是这么一大片龙井茶园,这在姜暮晓眼里,就是接满金条银锭的摇钱树。这等土豪,还是个短命鬼,他死后不会这些财产都收归国库吧,浪费啊,有什么方法能转移些财产就好了。
云笙盯着渐有傻笑趋势的姜暮晓,“想什么歪门邪道呢?”
姜暮晓回神,笑着摇头:“没,我就是想他家财万贯,能分我点就好了,别老是小气吧啦的送我茶叶,我又不爱喝。”
“不爱喝我怎么每次找你,都能闻到你院里有茶香味儿?”云笙很不留情面的戳穿她。
“我那是为了保持身材不得不喝,都是绿茶以为我稀罕啊,喝少了不见效,喝多了又容易跑肚拉稀的,他要是能送我些上好的普洱就好了。”
“普洱我手里倒是有一些,小姐若是喜欢,明日我让人送些来。”
姜暮晓和云笙同时回头,刚刚就听见身后有马车过来,还当是往来的茶商没有在意。
这不看还好,一看姜暮晓差点惊掉下巴。平日里心高气傲连自己都可以随便使唤自己的云星,竟然亲自给白子钰驾马车,又亲自掀了车帘服他下车,真是活久见了。
“未经许可坐了小姐的马车,小姐莫怪。”白子钰下了马车,十指交叉搭在身前,低垂眼帘算是给姜暮晓赔礼。
“无妨无妨,我这人最好说话,你只要把答应的普洱送来就成。”姜暮晓挺直腰板,多少端出些小姐的样子。
“明日一早,我保证普洱老茶必定送到小姐院中。”
“讲究,你这朋友我交了。”姜暮晓高兴,豪爽的一拍马脖子,要不是云笙一直拽着缰绳,姜暮晓的豪爽气概恐怕撑不过两秒,就得被身下的骏马甩出去。
两人翻身下马,因为有白子钰在,自有眼尖勤快的下人跑过来经管马车马匹,并引着几人到了旺叔的房间。
下人帮忙开了门锁,白子钰吩咐不需要他了,便请了安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