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辈子,我已经吃过了太多的苦,再苦又能如何?”
扬采看着眼前的这位倔强士子,轻轻地叹了口气转身离去道:
“人生当苦,苦中作乐才会有酸甜辛辣,怕只怕连苦中作乐都做不到。”
朱垂文看了看他的背影只觉得有些熟悉,又有些心酸。
“不知陛下为何抓了我的徒儿啊。”
荀濂站在御书房中瞪着勾陈说道。
“荀先生此话何意,朕何时抓了您的高徒?”
勾陈无奈笑道。
“昨日我在会稽街头偶遇一青年士子,与之相谈甚欢,并收他为我的关门弟子。可没成想竟被你们抓了去,看来陛下是对老夫有些意见啊。”
“先生哪里话。朕确实不知那朱垂文是您的弟子。朕也是昨日与他在会稽街头偶遇,一番相谈后认为他有大才,这才请他前来一叙,准备让他入朝为官。”
“我这弟子才学尚浅,还需要跟着老夫再磨炼几年。再说了,陛下请人也不需要出动羽林军吧。我看陛下这是不将我天问学宫和我大楚放在眼里啊。”
荀濂从袖中拿出了一只断掉的白羽箭,静静地看着勾陈。
勾陈面色一变,他不相信一个尚未成名的落魄士子能有这么大的能量,可以让荀濂这等人物拿出天问学宫和大楚来逼他放人。
“难不成是他深藏十二奇策的事被荀濂知晓了?”
勾陈在心中暗想,却露出了一个略显谄媚的笑容:
“荀先生,您看这样如何?今今年朕愿多出一倍岁币,只愿您能消消气,也请您明白,这个人朕确实不能给您。”
荀濂拍案大怒道:
“你这越国皇帝把我荀濂当成什么了,你想杀我徒儿尽管杀好了,顺便连老夫和老夫的其他弟子一起杀了。看看你南越之人是否还能进我天问学宫一步,看你这会稽城中会不会插满我大楚利箭。”
勾陈脸色铁青,他感觉自己这一国之君的尊严已经彻底的被荀濂被楚国狠狠地践踏在脚下。
良久,他才深深地呼出一口气道:
“荀先生既然对这位徒弟如此偏爱,那朕又怎么能再留住他呢?荀先生还请在这儿先等一等,朕这就派人请他出来。”
荀濂坐了下来,闭上了眼睛。
“陛下,我去带人杀了那个老匹夫。”
在门外待了许久的羊既早已是勃然大怒,他也不顾自己之前对荀濂的尊敬态度,愤怒的地对勾陈说道。
“德容,不必如此。与以后得大业相比,朕此时受些委屈又能如何。只要你我君臣同心,以后自然能报此仇。”
勾陈仍是那副笑意温和的模样。
本章节内容由手打更新
羊既也只得叹了叹气,无奈的跟在勾陈身后。
“谢先生相救之恩。”
朱垂文见到荀濂后躬身拱手行了一礼,却被荀濂托住,荀濂笑着说:
“无论如何,你叫了我一声先生便是我的徒弟,我我又怎么可能弃你不顾。走吧,我们回去,那里还有很多师兄弟想认识你呢。”
“嗯。”
朱垂文点了点头,感觉有一股暖意正从心中生出向着全身漫延。
初冬的早上,天气很温暖他回头望向那个自己之前一直向往的地方,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笑容温和:“我们朱家不欠你们什么了,不欠了。”
地室里,勾陈捧着一叠写的密密麻麻的草纸眼神中透着一股炽热,他似乎从中看到了整个天下,而且正离他越来越近。
“荀濂,朱垂文,天问学宫,西楚,朕会让你们通通在这九州上消失。”
他自言自语道。
扬采仍是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