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颤抖地点点头,他无比激动地望一眼我又瞥一眼快落到地平线的暗淡的月亮,眉头在瞬间被熨平,嘴咧到了耳朵根,像个小孩子般跳起来兴奋地给了我一拳。我的眼泪都快要出来了,抢过王震的手表就开始对时间,按照平时通宵的经验,此时应该是凌晨四点二十左右。
又骂又笑地激动了十几分钟后,我俩渐渐冷静下来。他把手表带在手腕上,小心地藏在袖子里,欣喜道:“咱俩总算走出了那个死水般的地方。你说会不会这棵巨树里含有什么打破电磁场的神秘物质,要不怎么一走到这儿一切就恢复正常了呢。”
我摇头道:“我觉得有可能不是电磁场捣的鬼,电磁场最多影响电子仪器或是人的方向感,怎么可能会把时间冻结住呢。不过要说这棵巨树的话……”
说到这儿我忽然停了下来,方才说到巨树时脑中有个模模糊糊的东西猛地一闪而过,似乎关系到十分重要的事情。我不理会他的询问,按着太阳穴冥思苦想,那个模糊的东西在我的努力下逐渐变得清晰起来。我回忆起了躺在雪地里的黑色小纸片和王霖朔把它小心地揣在兜里的样子,还有纸片上诡异的小人,那串谜语般的字符也浮现在我的脑海里。我猛然睁开眼睛,一把抓住一头雾水的张思远,喊道:“最大的树右手边!”
他的神情逐渐从茫然变到惊讶,我知道不用再多费口舌解释,直截了当地道:“之前路叔在病房里的时候,他给我说来这里的目的是为了找个宝贝。我可以肯定这个宝贝和佛经里的故事,还有路上捡到的黑纸片息息相关。我记得纸片上说:小人右手里的东西肯定在林子里,而且是在最大的树右手边。”
张思远的嘴和眼睛逐渐变得越来越大,最后竟不可抑制地笑了起来。他半是怀疑半是狂喜地道:“咱俩的运气真的有这么好?路叔和胡三早来了那么久都没找到,咱俩竟然能轻而易举的发现?”
我一边辨别方位一边道:“这一路上咱俩的运气已经差到极点了,现在肯定是在弥补咱们——但我现在却面临了个难题,那边是正确的右边?”
他一面转动身体一面皱眉道:“路叔这个老狐狸也真缺德,咱们都是北方人,说东南西北多好,非得说右。这下好了,我看咱俩得把四个方向全都挖一遍。”
我啧了一声,心道路叔不会这么不靠谱吧。这样的话我就只能掷骰子来辨别方向了,他可真是坑侄的最佳代表。张思远沉思道:“要不咱们这样,按照来时的方向决定左右。这样的话,第一次就成功的几率也许还大一些。”
我实在想不出其他的什么办法,只好点点头同意。我俩转动身体,他举起右手轻声道:“你猜会在哪里?埋在土里还是绑在树枝上?”
我掏出铲子,蹲在树下开始挖土,一边挖一边道:“我刚才观察过了,四周的树枝上什么都没有。再说了,谁会把宝贝绑在树上?一刮风就刮没了。”
我俩凭着一把铲子,把这个方向内二十平方米的土地翻了个遍。但映入眼中的不是土就是雪,难得能看见一两只指甲盖那么大的虫子都能让我精神一振。他累的一屁股坐在树下,抱着树干喘着粗气抱怨道:“合着咱俩就是来给大兴安岭松土的,而且一松还松四个方向的。今天我饿了就吃树皮虫子,渴了就吃雪,无论怎么都得把这个宝贝给翻出来,老子就是为了这个才来的。”
我叹道:“你也别抱太大希望,就路叔那种老狐狸,他口中的宝贝不定是什么东西呢。没准咱俩挖出来一看,发现是一堆***光碟。”
张思远笑道:“你可别埋汰你叔了,人家神经病啊,放着这种好东西不躺在温暖的被窝里看,却跑到这儿来埋起来?在这种地方看这个都得冻成冰棍。”
我抽了他一巴掌,正色道:“你说下一次挖哪边几率大?”
他直起身子,四处扫视了一圈道:“我觉得可以试试咱们背对的那个方向。面前的这个试过了,两边的出口又被密密麻麻挤在一起的树堵死了,人根本不可能从那里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