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锦里说,苏喆是个弃儿那年早春的一个雨夜,在祠堂小房子门口的石板凳上发现了他。
“他躺在那儿,裹着一条红色的破旧大棉被,”锦里说,“只听见他哼哼唧唧,估计是被冻僵了罢!”
“为什么呢?还有人不愿意要自己的孩子吗?”
“我也不知道。这些我是听爸爸说的。”
“听我爸说,那时候吃不上饭的大有人在。很多人生完孩子没有母乳,孩子就没有东西可喂。他们就会想办法把孩子悄悄送出去。”
我看着锦里,觉得很奇怪,只见锦里骚骚头,“我爸说是因为穷,心儿,在他们那个时候有时候真是穷的不敢生存,没出嫁的姑娘是不许生孩子,如果生了,是一件非常丢脸的事情!”
“我爸说姑妈原本是想把他送到公安局去,因为那时候家里也并不宽裕。我爸说:咱们留下了自己养吧,这是老天给咱们送来的,为了弥补咱们那些没办法养大的孩子。”
锦里之前说,她原本还有个姐姐,在出生几天后,却因为脐带没有剪好发炎引起发烧,最后没能存活下来。
“我姑妈那时候还很年轻,一头乌黑的头发,身材高大,毛发蓬松!她看起来是不像一个女人的,也是,姑妈一向一人可以顶两。”
“我爸原想自己留着养活,可我妈不让,说是我们这种家庭,莫不要苦了这孩子。便提议将他渡河去或是送到别家去。我爸拗不过我妈,最后和姑妈商量将才抚养十日的喆喆送到了姑妈家。”
我说,“那你姑妈应该很开朗的一个人了。”
“才不是呢,我姑妈经常鞭打喆喆,小的时候,我去姑妈家找喆喆,去三次有两次他都是鼻青眼肿的。”
我听了很是讶异,原本想像的“姑妈”形象是大大咧咧,不拘拘小节的开朗乐观之人,这一下转变成了举止粗暴,形象颇为大汉的大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