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乖,妈妈只是去上班赚钱了,不然你怎么上学啊。妹妹呢?”
“妹妹在家睡着了,我是来送爸爸的。”
“爸爸走了吗?”
“嗯,刚走。爸爸说要出一趟远门。要我照顾好妹妹。”我听到母亲长吁了一口气。
“走吧,回家。”
从大榕树下一路走回家,虽已是初春,却是一片萧条。
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苏家坡周围还有许多樟树,在茶山林的深山中,都有大片大片的樟树林,却被一些外来的商人,借着熬樟油造福乡亲的由头一颗颗毙命于斧锯之下。现今被伐的七七八八,只余下一些在陡坡边缘之上,惟有这颗大榕树,在村前村后都一眼就可以仰望它高大的身躯和密叶。
我曾亲眼见过那些人是如何将一颗颗大樟树活生生的剥下皮来,用一个塑料的倒三角形瓶挂在一米五高左右的枝干上,吸取着它们的流下来的油,刚开始时是由一个个大的土灶,上面挂着黑糊糊的一口大锅,架起来,然后将伐倒的大樟树的树皮剥下来,再用秋收时分装稻谷的谷箩筐,装满了一筐又一筐。几个人,一天下来,可以装十几箩箩筐。想来后来觉得麻烦,就挂了三角瓶子到枝干上,倒也不用烧火,火辣辣的太阳照在剥了皮的樟树干上,油开始一点点的溢出来,多了,就装到三角瓶中。几个人就定时到山上去采集三角瓶中满满当当的樟树油。
末了,将这一颗颗大樟树的油分榨干。
第二年,便伐了。
回到家,妹妹还在床榻上睡的正香,我将家中家务处理妥当。
母亲围坐在碳火旁,“心儿,你别怪妈妈。”
“妈,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怪你。”
“妈妈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们,为了你们以后有个好生活。”看着碳火就要熄灭掉。
“我去加块碳火。”
“你醒了呀。”
“姐姐,我梦见妈妈给我买新衣服了。”妹妹说这话时,我扭头看向母亲。
外面的汽车喇叭声打破了这一阵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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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妈妈走了。”洁妹哭泣的抽颤声打破了我的发呆状态。她的手指直直的指着门口。我跑出去,大手拉着妹妹的小手,车子却已经走远了,还是那辆车,银白色的光辉在这个季节是多么耀眼。而没有人知道这是我人生中无法抹去的灰色。
追着那辆汽车,用尽所有的力气“妈妈,妈妈…”呼喊着,我到处找,却怎么也找不到妈妈了。
妹妹重重的摔在泥土路上,“姐姐,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们了。呜呜呜…”
我抱起洁妹,一行清泪还是顺着泪痣流淌下来,“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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