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错了,先找到她们的是之前见到的年轻男子。“嘭!”一坨黑色的东西被仍在了地上,云流忙离远了点,地上的东西蠕动着爬了起来,骂骂咧咧地说:“好你个畜牲,竟敢把爷关在这里,爷出来了非得弄死你!”云流乐了,“这位爷,你又被劫了?”泽兰猛地一怔,“哼!”不用看他也知道这两个女人就在这里。他努力适应着黑暗,终于看清他们在一座庙里,大殿里立着许多佛像,但没有供奉灯火,不由好奇:“奇了,钟国寺还会少香油钱?这庙里点了香,却不点盏。”
云流也觉得奇怪,钟国寺香火鼎盛,怎会有如此黑漆漆的佛殿?况且,香客此次入寺,是经过多方查验和保护的,有人能在钟国寺眼皮底下劫人?电光火石间她明白了,除非主持同意,谁敢太岁头上动土,在钟国寺撒野?只怕从入寺起各大仙山的考核便已经开始了,之前见到的惊逐使者不就是一个暗示?
云流静下心来坐下,午膳之后见到的僧人便少了起来,一路行来都只有她和心兮两人,今日乃是海选盛会,钟国寺人山人海,除非其他人已被引走,怎么可能不见人影。看来此次的考核是组队进行的,据闻仙山便是组合修行,通常是两人。两人?云流猛地反应过来,她们这里可是三人!她细细地回想起来,终于发现了端倪,从遇到男子起,她就已经进入考核了,一路行来带路的是华心兮!
云流满满坐了起来,朝男子靠近,男子蹦了起来:“你干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你们外境的女人当真豪放!”云流没有说话,只慢慢靠近他问:“我是倾云长公主,不知公子如何称呼?”“倾云长公主?你就是午云和亲的那个公主?长得倒是倾国倾城。”云流微微一笑,“公子是哪国人?不知尊姓大名?”男子退后一步说:“北境隼族,泽兰。”
云流点点头说:“泽兰公子,我们现在应该在海选考核中,你方才遇到的劫匪只是考核。”泽兰领悟过来,他就说谁那么大胆子,敢打劫他。只是现在身处黑暗,也不知下一步的考核是什么,他想起另一名女子,不由问:“长公主,为何只你一人,那位小姐呢?”云流盯着不远处的地面说:“如我所料不错,她只是个引路的,真正的华四并不在这里。”
她刚说完,地上趴着的“华心兮”动了,她站起来说:“不愧是长公主,果然识破了我的伎俩,华四公主的确不在此处,她已与其他人组合参加考核。”女子身形微变,一名身材高挑的女子提着灯笼站在两人面前,冲两人抱拳说:“月申窈娘失礼,长公主反应敏捷,泽王爷坚毅勇猛,考核第一关已通过,下一关只要两位能从殿中出去,便通过了考核,进入仙山入门的备选者名单。”
云流有些吃惊,仙山海选竟有这些规矩,资质差的人连报名的资格都没有。泽兰哭笑不得,这人扒了他的衣服,把他修理了一顿也是考核?他就这样通过了第一轮考核?还和倾云长公主组合考核,这谁出的主意。他气势汹汹地质问:“女人,你偷了本公子的衣物,总得先还我吧?本公子这模样岂不惹人笑话!”
窈娘笑得风情万种:“泽王爷,窈娘一直在长公主身边,王爷的衣服丟了,可不关窈娘的事。”说完提着灯笼后退,接着消失不见,留下无奈的两人。泽兰愤慨不已,谁那么欠揍偷袭了他,抢了他的衣物和钱财。云流安慰他说:“泽公子不必心急,待考核一过,出去问问便知是谁混水摸鱼了,到时你再收拾他也不迟。”泽兰沉着脸不说话,他虽是蛮荒北境之人,可这礼义廉耻却是要的,在天下第一美人面前衣不蔽体,这般失礼岂是堂堂男儿所为?泽兰沮丧着脸,暗中扯紧了中衣和裤带,趁着黑暗提起脚紧了紧袜头,想来他玉色的双袜已经沾满了尘泥,他这模样比乞丐还惨!
钟国寺后山某处观音殿前,一袭黑衣的男子侧躺在菩提树上,闲闲地看着树下的小妖兽,小妖兽额头冒汗,颤巍巍地举起手里的托盘,托盘里整齐地放着男子的外衫,长裤,靴子,还有许多配饰。
男子转过头不再看,只望着远处隐约的夕阳。逃掉的那人遁入了大雍的某个角落,凤凉勾起一丝冷笑,倒是聪明,知道隐匿行踪。这次这次骊昭也来人了,想必空水听说他在此处不放心,特地叫人来的吧。他翻身下树,吓得小妖兽一个哆嗦,把盘子打翻了,珠玉宝刀滚了一地,妖兽吓得几乎翻白眼了,余光中煞神却走远了,它耳边传来一句话:“扔了。”
妖兽如蒙大赦,飞快地卷起东西一股脑儿扔到了山崖下,然后窜入了山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