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漫兮无奈地瘪嘴,这苏玉当真易怒,怕饿着长公主,竟敢催他们几人,南国之人这么护主?他虽不满,也只能跟上脚步,要见长公主一面当真不易,他和书院里那几人打赌,自己见长公主一面轻而易举!他总不能自己打脸。华凌风一边走,一边观察王府的格局,只见楼阁横斜,曲径通幽,府中布置得十分精妙,竟是大家之作!之前父皇为何不曾将它拿出来?这样别有洞天的府邸,无可挑剔,难怪大公主看了之后吵着要呢!看来父皇很看重长公主,他要好好想想怎样与她亲近。
云流正在殿中观赏字画,冷香居布置得干净大方,房间中挂着许多字画,雕刻精美的书架和兀几上整齐地摆着不少孤本,一丝灰尘也无。她随意拿起一本《往生经》翻阅,发现里面的书页尽是痕迹,想来原主人时常翻阅,而挂着的字画也有许多被磨蹭的痕迹,所有的书画纸张都已泛黄,陈旧不堪,许是材质极好,竟不显破烂,反倒有了一丝历经岁月沧桑的独特味道。这些书画的主人是谁呢?她仔细看了看,发现竟有不少孤本,华绍这般贪得无厌之人,没有将它们收入宫中,竟把这些东西留给她?
她百思不得其解,整个大殿透出一股沧桑的气息,一桌一椅,一字一画,都在述说着过往的沧桑岁月。这种感觉弥漫在空间中,云流有些不适,一旁的白鹭急忙问:“殿下怎么了?可是饿了?”
今日太过忙碌,宫人们进进出出,十分喧闹,云流午膳胃口不佳,只用了些甜粥,此时已至酉时。云流摇头说:“倒也不饿,我只是好奇,这九王府原来的主人是谁?”白鹭一愣,仔细打量着四周,这九王府布置得清幽雅致,王府占地宽广,却不显凌乱与空洞,一草一木布置得极尽心思,不似王公贵族的府邸那般奢华,也不似商户之家那般单调,处处透出书香世家的气息来,仔细看这布置,竟像是女子所做。
主仆两人正在琢磨着四周环境,白鹤走了进来,见两人转圈不由好笑:“殿下与白鹭姐姐这是在做什么?莫非是饿晕了?”云流回头望着她,见她手里拿着几支盛开的晚荷,笑着问:“又去了泛月桥?当心水鬼拉你下去做伴!”
白鹭“噗呲!”笑出来,指着白鹤说:“你这小蹄子,怎地尽日里手痒,那杨二娘抓到你,告到杨将军那里去,看你不脱层皮!”白鹤吐着舌头做鬼脸,她才不怕,那杨一诺不过是个迟缓笨拙的小娘子,便是她将杨家的晚荷摘了个遍,也抓不住她!
“好哇,原来是长公主的家奴偷了杨家的睡莲,杨一诺这几日跟五哥抱怨不停,说是哪家的小厮胆肥,竟把她要送给孟涵的睡莲折了,这几日她连温家也不去了,日日守在泛月桥!不想长公主这家奴,竟有如此本事,能在将军府守卫的眼皮底下顶风作案!”一道兴奋的声音从殿外传来,紧接着华漫兮大步走进了殿中,双眼发光地看着白鹤,白鹤一愣,随即骄傲地扭头,将晚荷插在了抱瓶中,紫色和粉色的晚荷在冰青色的抱瓶中高低错落地伸展着,给殿中添了几分生机。
华漫兮见白鹤不理他,开始耍赖,非要云流给他点封口费,云流径直走向方桌,夹了一块水晶蹄子放到一只玉碗中,推到桌子一旁,“九皇子,这是苏玉特地下厨做的,你尝尝,南国口味你可喜欢?”
华漫兮满意地坐下,大口嚼起来,其余几人也依次坐下,恭喜她乔迁,将手中的礼物交给了苏玉,苏玉笑眯眯地收下,长袖一挥,施施然地往殿外走去。
华凌风打量着殿中说:“长公主,九王府布置得当真雅致,比皇子府还好!”一旁的华清风接过话头:“可不是,上次大皇姐跟着刘雄过来,当即抱怨自己的公主府呢,吵着要跟长公主换!”他轻笑一声,夹了块鹿肉细细嚼着,眼角瞄到华珉眉头微皱,不由心头一乐,华玥心直口快,在宫中得罪了不少人,碍于她的身份无人敢动手,即便出嫁了,这毛病也改不了,她的公主府是父皇亲赐,姜皇后请钟国寺高僧所造,金碧辉煌奢华无比。华玥这一抱怨,一下就传遍了雍京城,堂堂的大雍长公主,竟和外来的公主争起府邸来,丢尽皇室脸面。
云流不动声色,任由几人交锋,一旁的夏决端起酒杯仰头而尽,说了声好酒,接着问起了南国菜系,云流笑着解说,白鹭也跟着补充一两句,加上华漫兮的碎碎念,一顿晚膳倒也热闹。晚膳后几人见云流稍有困色,便告辞出了府,出府时华漫兮神秘地告诉她:“长公主,你猜杨一诺为何要送妖莲给孟涵?这妖莲是初阶灵植,乃是美肌养颜之物,莫非孟涵好这口?”
云流十分惊讶,这晚荷竟是灵植?难怪杨家那般宝贝,捉贼的告示贴到了城门口!华漫兮满意地看着她的表情,大摇大摆地跟着华珉几人往坊外走去。坊内之人见了他无不退后三米,这坊间住的皆是朝廷重臣,谁人不识九皇子?何况是朝中几位皇子同行,华凌风一挥手,行礼的人全部折了回去,几人慢悠悠地在永安坊内闲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