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舒也不知道为何如此眷恋这份来自母亲的宠爱,又或许是醒来的一切的不适应和孤独感让她害怕,刚好吕箐给到她一份母亲温暖,填补了她内心的恐慌和空虚。
对的,晕睡的这两天,汹涌而入的属于景舒的记忆让她觉得害怕,这份害怕来源于对这份记忆的违和感,原因不明,脑海中的记忆就像是电影快进一样,一个一个片断地涌进,明明是自己的,但又似乎不是自己的,她甚至无法相信之前她是这么一个刁蛮任性,势利自私的女人,就例如自己这次进医院前所发生的那件事情,现在想起来,简直不相信那个是自己。
她无法接受这样的过去,也无法面对以后将要面对的后果,她害怕迷茫,她甚至想逃避。
而吕箐,她的妈妈在这段日子里给了她无尽的爱,只有在妈妈的怀中,她才感觉到一丝的温暖和安宁。
”妈,我以前经常惹你生气,还做了这么多让你伤心的事情,对不起,我错了!“景舒诚心诚意地跟吕箐道歉,想起以前妈妈所受的委屈,景舒心疼的直掉眼泪,景舒啊,景舒,你以前真的很混!
”妈妈,怎么会怪你呢?真是傻孩子!”吕箐甚是感动,一边用手背擦眼泪,一边抚摸着景舒的脸,忍不住亲了亲她的额头。
“我的舒儿长大了,懂事了,妈妈就放心了,以后就剩下咱们母女俩了,你可不能像你爸爸一样,丢下我不管啊!”吕箐想起了刚去逝的丈夫,忍不住哽咽,但又不想让女儿为她伤心,忍着不想哭的,但她颤抖的肩膀出卖了她。
景阳,那个车祸去逝的父亲,想到以前父母对自己的疼爱,景舒难免有些伤怀,但父亲的去逝也只是让她伤心那么一阵子,她无法表现得像母亲这样伤心欲绝,为什么呢?
景舒甚至在想,自己是不是人格分裂了,进医院前是一个比较混的人格,进医院后变成另外一个人格,等自己好一些,再去看看心理医生才行,要不然,整天奇奇怪怪的,自己迟早也会折腾出一些病来。
“妈,我们不要再麻烦郭伯伯了,好吗?从我们家落难到现在他已经帮了我们很多了,我都不好意思再欠他人情了!”
郭伯伯就是这家医院的院长,跟妈妈是多年的老朋友了,在这个异常骨感现实兼势利的社会,几乎快绝种了,听说郭伯伯和妈妈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要不是郭伯伯已经儿女成双,夫妻琴瑟和鸣,她还以为郭伯伯喜欢妈妈呢。
“舒儿,我也是没办法的呀,你也知道我们现在这个情况,自从破产之后,家中快连吃饭都成问题了。”吕箐想起惜日的光鲜,身边佣人成群,出门有专车和司机接送,买东西从不问价钱的生活,心里愈发难受,一直以来的养尊处优,已经让她丧失自己独立生活的能力了。
由检入奢易,由奢入检难,说的就是她这种人吧,已经依附在丈夫的庇佑下面大半辈子了,现在让她自立更生,简直是要她的命。
她也清楚知道她们不能再接受老郭的好意了,但她该怎么办?女儿跟自己一样,从未吃过苦,怎么办?一想起以后的艰苦生活,她又哽咽了,抽出手绢忍不住哭了。
“妈,没事的,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现在也没想象中差,不是有瓦遮头吗?屋子虽然小,但五脏俱全啊,这就够了,我还年轻,还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大学生呢,我可以去打工赚钱养你,让你吃得饱睡得好,偶尔能买漂亮的衣服穿,对不对?”
景舒环过妈妈的肩膀,轻轻拍着,尽量用俏皮轻松的语言安抚妈妈的情绪,完了还冲着她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吕箐终于被她逗得破涕而笑了。
“不行,还是让我来工作吧!”吕箐平静下来,又觉得女儿工作不妥。
“行了,妈,我的决定不能改了,我已经长大了,该出来做做贡献了,我又不是米虫,再说,妈你现在出去工作赚的钱肯定没我的多。”
“可是。。。”
“就这么定,不许再议了,走,我想吃饭,我从今天早上到现在还没吃东西了,饿得能吃一头牛了。”景舒一边适时转过话题,分散吕箐的注意力,一边拉着她回病房吃东西,她真的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