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觉明点了点头,畏首畏尾的看了看四周,不仅害怕季家人发现他,对江家人更是唯恐避之不及,根本不想和江如燕多做纠缠。“哦是吗,那你先忙着,我还有事就不多聊了。对了,我和你姐姐早就不是夫妻,再叫我姐夫怕是不合适。”一边说着一边已经抬腿走远了好几步。
“那我以后叫你陆大哥吧。”
陆觉明根本就没打算再见江如燕,对她的称呼自然毫不在乎。连江如燕的话都没说完,抛出一句“随你”,继续贴着墙根悄悄的向里宅走。
赵氏看着陆觉明偷偷摸摸的背影,忍不住发了句啐了啐:“什么狗东西,连声招呼都不打,看见老娘竟装没看见!”说完白了白眼睛,死拉着还在发浪的江如燕就往外走,一边走还一边犯着合计:他到季家能办什么私事,怕不是去找江南雨那小贱蹄子吧?等下最好被季家人抓个现行,打他们两个嘴歪眼斜才好!
陆觉明不知自己在背后叫人骂了一通,只一心奔着目标而去。奈何季家宅院太大,他左晃右晃,竟又撞见了人。这一撞先是心惊,随即又是无边无际的尴尬。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闪烁着眼神不敢看对面的人。
江南雨的胳膊被人结结实实的一撞,疼的她直咬牙。再看罪魁祸首,是一个并不认识的男子,可不知那男子的神情为何如此奇怪。
“这位公子,你撞了我理应道歉。”江南雨略微有些不满。
如此干脆果断,她从没对自己用这样的语气说过话。陆觉明像是触了电般猛地抬起头来看了看自己的前妻,竟有一丝不知从何而来的陌生感。
“这位公子,你这样盯着我看非常的不礼貌。”江南雨的不满愈加明显,“请问你如何称呼,我怎么没在季家见过你?”
想不到她可以如此决绝,竟可以当做完全不认识自己。“我还有事,告辞了。”陆觉明找出了万能的挡箭牌,自欺欺人的打断了这恼人的尴尬。
“什么人啊这是,简直莫名其妙。”江南雨揉了揉生疼的胳膊,刚要追上去理论,却被突如其来的腹痛挡住了脚步。“糟了,早上的那块点心吃坏了”
等陆觉明跌跌撞撞的溜进了季众庭的住所,季众庭已经等候他多时了。
“这位兄台怎么称呼?”
“在下姓陆,是锦汇斋的唐冠中唐掌柜特意托我来取货款的。”
“陆兄辛苦。”季众庭朝陆觉明握拳行礼,“唐掌柜这笔款要的急,本应我亲自送上门去,谁知家母得了急病,我实在是走不开,这才劳烦了陆兄跑这一趟。”
陆觉明回礼道:“哪里哪里,我这也是受人所托。唐掌柜现在人在外地,不能亲自来取。我和他是至交,这点小事我义不容辞,可不敢在季掌柜这里居功。”
听唐冠中说前些日子有东渡的蛮人到淮友镇来经商,可知府手中的批文却对贸易条件百般限制。季众庭的成衣铺也想从这暴利之中分一杯羹,只好想办法讨好知府。于是便在锦汇斋重金定了“特制”的糕点,借由叫知府“尝点甜”。这件事是锦汇斋和季众庭之间的秘密,除了手艺师傅之外是不能叫店里的那帮人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