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江大用手捏了捏赵氏胳膊上的皮肉,竟不知暗含了多少意味。
这是江南雨来到大顺朝的第一个夜晚,刚才还趾高气昂的她,现下躺在梆硬的木板床上,周身被强烈的疲惫包围。这一晚的故作精明消耗了她太多的能量,这一切既真实又荒诞,江南雨想了太多,她睡不着。
翻身从床上坐起,推开房门,徘徊在小小的院落里,江南雨借着月光仔细打量起这个家来。东面的砖墙上靠着一个弃用的小石磨,似乎已经许久没人动过了。石磨旁的地上堆着满满几排麻袋,有些已经压到了石磨上,地上到处是散落的黄豆。紧挨着麻袋的墙角堆放着劈好的干柴,再旁边就是一个通往前院的木门,对面的屋子便是刚才打架的杂物间。
江南雨轻轻的摸着那排整齐的枯木,细小的木刺戳入指尖,真实的痛感叫她打了一个冷颤。透过木门的缝隙,前院里似乎有一些声响,江南雨轻轻的推开门,踮着脚尖寻着声音走去。
“别碰我,疼着呢。”女人生气的娇嗔了一句,那声音自然不是别人。
“哪里疼,我给你仔细揉揉。”男人嘿嘿一笑,意味深长。
“你还好意思说,我浑身都疼!你知不知道我今天受了多少委屈,你都不帮我说一句话!”
“以前你打她的时候,我什么时候拦着过,还不都是可着你高兴?可是你说眼下是个什么情况,这次季家是铁了心要娶南雨,咱们要是再没看住,到时候季家新仇旧恨一起找上门,拿啥赔给人家?再说,南雨这座金山要是真跑了,可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就你最会做善人,平日里在你女儿面前装的像个人似的,好处都是你一个人占了!我今天白白受了打,以后我在这个家还有颜面没有了?”
“怎么没有颜面,这个家你就是天呀!你是知道的,我最疼你了”
男人压低了嗓音说着,不知怎地惹得女人一阵嬉笑。
“行了吧你,就你那病歪身子我还不知道,还以为自己是年轻小伙子呢?赶紧睡觉,一会还要起来泡豆。”
语毕,屋子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嬉笑打闹,再听便没了声音。
无耻下流!不要脸!江南雨脸上烧起整片红霞,除了恶心根本找不出第二个词形容此时的心情。情窦还未开过的黄花女学生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大街上忽然传来阵阵犬吠,吓得她魂丢了大半,心脏如同狂奔在铁轨上的火车一般咣啷啷抖个不停。
江南雨脸色煞白连忙踮起脚遛回了小院里,关了门正想转身,却一头扎进一座肉墙上,抬头一看竟是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