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雨看不懂六婶的慌张,就像六婶同样听不懂她的话一样。“阿姨,你肯定是认错人了。我不知道什么淮友镇,我是昆锡来的,直辖市昆锡,知道吧?”
“你口中的直侠氏是什么人?咱们大顺朝国从来没有昆锡这个地方啊。南雨你真的糊涂了吗,咱们淮友镇可是国都奉阳的附属地,绝对比什么昆锡要厉害多了!”
“阿姨,你说这是什么地方?”江南雨脑袋里的链条“啪嗒”一声断了个干脆,那些所有的不寻常如走马灯一般在眼前闪现,淮友镇、奉阳、大顺朝奉阳!
父亲的题词在眼前闪动,这不就是鸿昊十五年奉阳商贾图所描绘的处所么?原来是在做梦!江南雨霎时觉得异常轻松,原来自己的执念竟这样深。她从心底里渴望这是一条有来无回的单程票,可她明白这也只能是想想罢了。想到这江南雨不由得腿酸肩乏,困意直接冲上了颅顶。
“阿姨,我困得实在受不住,想睡一会。没什么事的话你就赶紧回家去吧,等我睡醒了我也要回去了”话音未落,江南雨眼前一黑,顺着墙根便颓软而下,直接砸在了六婶的脚下。
她那满嘴的胡话早就给六婶吓得够呛,这一倒更是让六婶慌了神。别看江南雨身形似弱柳扶风,可是这一昏过去整个人仿佛有五百斤重,六婶当真拿她没有办法,只能就近向商户借了一辆板车,艰难的推着这座“大山”往江大家走去。
伴着袅袅炊烟,躺在板车上昏睡的江南雨根本不会想到,自打进入淮友镇的那一刻起,一切的一切早已经朝着预料不及的方向奔去。
“燕儿娘”六婶朝院子里唤了一声,除了两声狗叫什么回音都没有。“燕儿娘!”六婶不得已又抬高了嗓门。
“听见了,听见了!又不是聋子,喊那么多遍要催谁的命吗!”声音由远至近,从房后怨气冲冲的跑出一个妇人,一边跑一边将湿漉漉的手在腰前的围裙上蹭了个扎实。几步走到院门口,妇人抬眼看了看六婶,扯着嗓子不耐烦道:“她六婶,你不在家做饭,到我家来乱叫什么?有啥事赶紧说,饭在灶上眼看就熟了,燕儿早就说饿了!”
“燕儿娘你别急,这事可不是小事。”六婶顿了顿,似乎早就习惯了那人的脾气,“南雨走了好几天,你怎么也不说去找找?”
妇人一听南雨二字,顿时紧张起来,浑身上下千百个不自在,说话的底气也不那么足了。“脚长在人家身上,她自己要跑的,我怎么找!又赶上连下了两天的雨,说不准现在已经死在荒郊野外了。福薄命短的东西,给她脸面她还不要,自己什么货色还不知道吗,他们老江家没一个有福的!”
“燕儿娘,你带着燕儿改嫁江大这十年,整个江家都是你说了算,眼下日子也是红红火火的,是咱们镇上远近闻名的小康之家,比我们可是要强多了,这还叫没福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