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之门扯开獠牙,门内的一景一物都完全暴露在两人的眼中,竟然一片空阔的石街内道,没有人间惨状、没有恶魔狰狞,就简简单单的灯柱四处,石碑倚墙,忽见又一内门树立着,虽没有正门那么气势磅礴,倒也是紧闭威严,府墙连接,形成又一内府,加之高高筑起了望台,两边各一座,倒有神圣之地的气魄,不亚于长安京城的城筑,有几分像长安城里的长安,早听说十年前先皇驾崩,朝局动荡,奸邪乱臣图谋兵变,京门一度成为皇家的避难所,可见,这座帝王避难所的地位是多么至高无上,而它的主人更是深得历代皇帝的宠信。
两人刚踏入内道中央,外门便慢慢被关上,寂寥的内道上根本容不得寒风的渗入,只有灰蒙蒙的天块,犹如井底之蛙的他们都能感觉自己身处的地方是囚笼,是枷锁,是一个人心难以自由的禁地。
这里时常有巡逻的甲士在过道中来往,外围布局就像一个“回”字,而自己也即将深入内口,内门里的府差也明白贵客来临,内门为一铁门,内外的府差知会一声,两边同时开锁后,铁门才敞开怀抱,这繁琐的接客之道还真是让伯苏想笑,他望着高耸云天的府城、箭在弦上的了望台、剑甲一身的府兵,这一切让他想起糜西,让他想起养育自己多年的廉库马城和兵泊重镇,燃起自己心中的团团男儿热火,自己属于糜西的酷阳,属于炙热的石墙,属于沾血的护国军,而不是现在一布衣缠身的公子。
伯苏也不多想,微微闪动自己发烫的眼眸,随着府差的指引,再步入铁门。
这时,内院的布局已经清晰,正前一高堂,没有朱门罗窗,只有一扇扇栅栏铁门,高堂外悬挂着一暗金横匾:“天道皇权”,这个醒目的横匾不放在外府口真是可惜了,可能是京门的作风如此吧?伯苏也不再揣测门口屹立着面色铁青的特捕,想必里面就是办案的场所,也难怪鸾羽在这里磨炼成峥峥男子,这里根本就不存在儿女私情般的柔色,只有黑白两间。
高堂两侧都有带字的大铁门,阴森森的白字像鬼爪一般,一笔一划都格外瘆人,左边写着“生”右边的门上写着“死”,显然就是生死囚牢,一边羁押的是死刑犯,一边羁押的是幸存儿虽然铁门依附的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小屋子,可是不难想象,这里面其实是地牢的入口而已,铁门后面大有文章,早就听说,京门的地牢就是地狱迷宫,共有三层,特别是死牢,里面羁押着各类死刑犯,就算刑犯逃出自己的牢房,也难以逃出这机关重重的地牢。
而地面上的高堂就不一样了,怎么说也是皇家的避免所,当然也会柳暗花明,水帘洞天。只不过也就建筑几间奢华的在内部空着,不到万不得已,哪位皇家贵族会来这鬼邪晦气的地方住?
“世子,这边请!少门长还在审讯室,属下这就去通报!”从正厅的门扇里出来一位接待官,他是一名比较年长的古藤老者,黝黑脸颊上的疤痕彰显着几分凶狠,口气倒是出乎意料的温和,脱颖出长者该有的稳重与利索。
“好。”伯苏语言轻简地应了句,便随他的身影一齐走入铁栏门,辞去了外围的朔朔寒气,屋内的阴森冷湿迎面而来,大厅里端坐着几个面无表情的案官,他们脸上没有一丝献媚殷情,倒像是一群鬼差在虎视眈眈地瞅着,毒辣成型的他们连眼光都带有杀气,吓得琥珀差点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