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间,扶起李偲给她喂下了退烧药。
然后,寒榵就开始发愁了。
在被他找到之前,李偲淋了太久的暴雨,浑身上下基本找不到一块干的地方。
虽说她头发不长,一路下来也不再滴水了,可湿还是湿的。
这个样子直接和衣睡一夜……
“退烧药不白吃了?”
湿衣服肯定是要换下来的,他登山包里有备用的速干衣,可以借给李偲穿。
问题是,怎么脱?怎么穿?
澡要不要洗?怎么洗?洗了怎么擦干?
瞧着李偲烧得脖子都红了,眼睛从躺床上那会儿起,就没再睁开过,退烧药还是他硬掰开嘴灌进去的。
指望她自己洗澡?
可能性低到令人发指。
寒榵掐了把眉心,狠狠叹了口气。
转头又跑下楼,找前台值班小哥翻翻拣拣,买了点其他东西。
整包一次性塑料桌布,一次性浴袍,两大盒纯牛奶,外加一瓶沐浴液。
亏得这旅店没生意,唯一最大的这间双人间,有个小浴缸。
这要是只有淋浴,打死寒榵也不会多管李偲半分。
寒榵看一眼床上烧的神志不清缩成一球的家伙,忿忿地原地跺一脚,扭头钻进厕所做起准备。
一整包一次性塑料桌布被拆开,层层叠叠铺在浴缸里,就差把整个浴缸打包裹起来。
接着倒了小半瓶沐浴液,打开花洒一边放热水一边疯狂的搅动热水。
直到浴缸里装满热水和泡沫,寒榵才起身,擦了擦额头的汗,把两大盒牛奶全倒了进去。
最后留了一口给自己壮胆。
回到房间,把床上的胖球抱进厕所,小心翼翼地把人整个放进浴缸。
仔细观察了一番,确定脖子以下全部被泡沫挡住后,连喊带晃,再次尝试让李偲醒过来。
可以的话,让她自己把脏衣服脱掉。
可惜,事与愿违。
李偲已经彻底在高烧和退烧药的作用下,睡死过去了。
“……行吧,这可不是我要占你便宜,是你自己不醒的啊。”
寒榵艰难的吞了口空气,伸手搭上李偲的肩膀,偏开头闭上眼,小心翼翼隔着密集的泡沫和牛奶,顺着衣领解开第一个扣子。
第一个扣子解开的瞬间,突地刺啦一声,骤然的裂帛之音在小小的浴室里响起。
李偲身上的衣服集体自我分裂了……
寒榵猛地睁开眼,也不敢回头看一眼确认,只得对着水雾朦朦的墙砖瞪大了眼珠子。
“……什、什么情况啊……”
“这衣服质量这么差?”
差你大爷的差!你个小兔崽子,趁我主子昏迷想干什么!!
钢镚撑着一股气,从李偲的意识中钻了出来,指着寒榵的脑袋噼里啪啦就是一通骂。
身形较之前更是迷你了一大圈。
为了不让寒榵替李偲脱衣服,他再次使用了鬼怪的力量,操纵水流把李偲的衣服给撕了个粉碎。
我告诉你!小兔崽子!有本鬼侍在的一天,谁都别想脱我主子的衣服!谁都!别想!!
钢镚当然是知道寒榵是好心。
那也忍不了!
这个时节可不是夏天,一件连衣裙了事,穿脱起来也方便。
你让钢镚眼睁睁看着寒榵一个大男人,替李偲从上衣到袜子,一件件脱干净?
隔着泡沫也不行!眼睛看不见,那手可不得从头到脚摸一遍!?装什么正直by,当你爷爷我是傻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