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还是眼瞎的蠢货!
在那三个坏人的追杀下都能逃到这里来那可是两个化气境和一个忘形境的强者,这说明了什么?
当然是说明哑巴少年的身手挺不错啊!
至少比他路小石强。
这个结论让他有些不爽,脚下的动作发狠似的变得更为迅速敏捷,不多时便来到了山下,踏上了官道。
甚至在经过官道旁边那片松林时,他也没有犹豫一下,直接走向了邛州城。
邛州城是边城,距离飞仙关只有区区四十余里地,王朝八大神镇营中的镇震、镇离两营就轮番驻扎在此。
如此重要的边城,城防自然是极为严密的,东、西两道城门在天黑之前便早已关闭。
但路小石本来就不会走城门。
东北面城墙上积着厚厚的雪,但垂直的墙面还是黑乎乎一片,露着那些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战火灼伤的长条青砖,以及上面细细密密的冰渍。
路小石像壁虎一样手脚并用,眨眼功夫就爬到了城墙头,那些光滑而尖锐的冰渍对他没有任何影响。待十名巡城军卒走过后,他像野兔一样一纵一跃,便消失在城墙另一端。
这里是他翻越城墙的老路,自然十分熟悉,猫着身子趟过一片空旷泥地,便来到了城东相如街口。
风雪之夜,街上空无一人。
路小石倚在刘太婆家门前那根挂着三只干葫芦的木柱上,长长地打了个呵欠,然后脸上便涌出一片慵懒之色,像是没睡醒就起来解夜的样子,同时脚下移动,慢慢地向文君坊走去。
文君坊不仅是酒坊,也是客栈。
路小石当然住不起客栈,但老张在文君坊打杂换来了文君坊的一间柴房,让他们二人得以在邛州城住了一年多时间。
这是他们在同一个地方住得最久的一次。
仅仅从这件事上讲,他还是比较感谢老张,也就多多少少宽恕他了些。
而老张之所以需要宽恕,是因为从他记事开始,老张就教他一些口诀,让他打坐、凝神,引领他走进了修行的大门。
王朝万万人,能够化气成功进入修行门槛者,不过百中之一,单从这一点上讲,老张有功。
但是,老张的功绝对抵不了罪。
因为直到现在为止,老张都没有教过他哪怕是一招、哪怕是具有一点点实战作用的招式!
不管是在土鲁国面对野狼,还是在北氐国遇上恶熊,甚至是无数次与活生生的不明身分的恶人交手,都是凭他自己理解的方式去战斗。
这简直是拿生命当儿戏偏偏老张还好意思时时念叨,说什么贪生怕死也是一种本事。
每每想到这些,路小石就恨得牙痒痒。
文君坊的院墙并不算高,但路小石从来没有像翻城墙那样翻过,而是麻利儿地从狗洞里钻了进来,倒不是他对掌柜的有多么感激敬重而不敢,而是觉得这个狗洞比普通狗洞大得多,比翻墙更省事儿。
狗洞旁边就是柴房,还亮着灯,他推门而入。
屋内炕上坐着一位五十岁略显不足、四十岁颇为有余的中年男人,浓眉小眼,显得面善而极富喜感,正是老张。
老张不姓张,而是姓老名张。
在路小石的记忆中,老张是他睁开眼后看到的第一个人,也是十七年来唯一在他身边的人。
虽然,他至今都不清楚老张到底是他的什么人。
但有一点很清楚,就是在十三岁以后,他就不再怀疑老张是他亲爹,用他的话说,如果任何人能从他英俊的脸蛋上看出一丝老张的影子,他路小石就只有三个字来表达态度。
毋宁死!
对此,老张报以笑眯眯的高深莫测。
老张从来都是笑眯眯的,不管是对路小石,还是对邛州城的老街坊。
但此时老张却十分严肃。
这让路小石大感意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