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天志落地后,身体失衡,踉跄几步,差点摔倒。还没站稳,背后就传来黑衣人的喝骂声。他咬咬牙,强忍着恐惧,拔腿狂奔。
徐天志借着夜色掩护,在小镇街巷里左拐右拐,拼命跑着。黑衣人在后面紧追不舍,脚步声如影随形,像催命符咒。
徐天志心里叫苦不迭,全身被汗水湿透,衣服紧紧贴在身上,难受得很。可他不敢有丝毫懈怠,依旧拼尽全力向前奔逃,每一步都像用尽全身力气。
终于,徐天志跑遍小镇好多小巷后,身后脚步声逐渐消失,没动静了。
他小心翼翼停下脚步,转过头,紧张向后张望,确认没追兵后,才松了一口气。
他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胸膛剧烈起伏,好像要把肺里空气全换一遍。这时,他才感觉身体稍微轻松些,可心里的恐惧还是挥之不去。
靠墙坐地休息好一会儿,徐天志体力恢复一些。他慢慢站起来,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向野狼谷方向走去。
一路上,他走得很慢很慢,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耳朵警惕听着周围动静。他怕黑衣人去而复返,心里充满担忧和不安,像只惊弓之鸟,稍有风吹草动,就紧张得全身颤抖。
一个时辰后,他终于看到熟悉的小路,那熟悉景象让他心里涌起复杂情感,有对家的思念,也有侥幸逃脱后的兴奋。
就在他快到野狼谷入口的时候,突然,野狼谷内传来马蹄声,声音打破宁静,让徐天志心瞬间提到嗓子眼。紧接着,几匹骏马飞奔而出,马蹄扬起的尘土在月光下弥漫开来。
徐天志心里一惊,立刻躲在墙后,偷看。等那些人靠近,借着月光,他发现这些人的装束和在明月堂遇到的黑衣人一模一样。他心里顿时涌起不祥预感,像被无形的手揪住心脏。
这时,徐天志好像意识到什么,脸色变得更苍白,眼神里充满恐惧和绝望。等黑衣人走远,他立刻跳过土墙,发疯似的往家跑去。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回家,看看父亲是否平安无事。刚进敞开的院门,徐天志就看到让他伤心欲绝的一幕。父亲徐老三直挺挺地躺在小屋门口,鲜血已经在他身边汇成一滩,月光下格外刺眼。
“爹!”徐天志撕心裂肺地大喊,不顾一切跑过去。他的声音在夜空回荡,充满无尽悲痛与绝望,像只受伤的孤狼对着夜空哀嚎。他跑到父亲身边,蹲下身子,颤抖双手抱起父亲身体,泪水像决堤洪水夺眶而出,洒在父亲已经冰冷的脸上。
他身体不停地颤抖,心里充满自责与悔恨,如果自己能早一点回来,父亲是不是就不会遭遇这样的不幸?然而,命运无法改变,他的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陷入无尽的黑暗之中。
徐天志急得火烧眉毛,赶紧扶起受伤的徐老三,眼睛一下子就瞅见父亲肚子上那吓人的伤口,足有五寸长,血跟喷泉似的直往外冒。
他下意识地双手齐动,右手飞快又使劲地捂住伤口,想把血止住,左手稳稳托着父亲的脖子,生怕弄疼了父亲,让伤势更重。
“爹,爹!到底是谁把您伤成这样啊?”徐天志悲痛得肝肠寸断,带着哭腔,声音直发抖,眼里全是焦急和愤怒,泪水在眼眶里直打转,差点就掉下来。
徐老三慢慢醒过来,脸白得像纸,嘴唇没一点血色,喘气都费劲。只见他费劲地抬左手,一点点往怀里伸,动作慢得要命,好像把全身的力气都使光了。
好不容易,他的手才慢慢掏出一块玉佩,上面清清楚楚刻着个“尹”字。徐老三抖着手把玉佩放到徐天志手里,接着大口喘气,有气无力地说:“孩子,你本姓尹,这是你的玉佩……”
“爹,这到底咋回事啊?”徐天志满脸惊愕,攥着玉佩急切地追问。
徐老三微微摇头,眼里透着无奈和慈爱,轻声说:“别报仇,好好活下去……”话还没说完,一阵剧烈的咳嗽就冲上来,他的身子抖得厉害,嘴里“哇”地吐出大口鲜血,溅在地上,看着揪心。
“爹,您撑住!我这就去拿药,给您包扎。”徐天志心急如焚,说着就要起身往屋里冲,脚步又乱又急。
可徐老三拼着最后一点力气拉住他,眼睛死死盯着徐天志,使出全身的劲说:“没时间了,孩子,你听我说……”
徐天志赶忙低下头,把耳朵凑到父亲嘴边,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漏听一个字。
徐老三用小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你的家在墨山涧,我走后,你回去看看……”话音刚落,徐老三的头就歪向一边,手也从徐天志手上慢慢滑落,没了气息。
“爹!”徐天志扯着嗓子大喊,声音传得老远,满是悲痛和绝望。他咋也想不到,一夜之间,父亲、师父和师兄都被黑衣人害死,这变故来得太突然,他的世界一下子就塌了。
徐天志强忍着泪水,稍微缓过神,轻轻拉起父亲的遗体,一步一步,又慢又沉地走进里屋,小心翼翼把父亲放到床上。
徐天志静静地站在床边,眼睛死死盯着父亲的脸,双手攥成拳头,指关节都因为用力泛白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可他就是倔强地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他低头看看手里刻着“尹”字的玉佩,心里装满疑惑和悲痛,父亲临终的话一直在脑袋里回响,那神秘的墨山涧到底藏着啥秘密?
天光大亮,阳光照在这片伤心地,可徐天志心里的阴霾一点没散。他像个机器人似的,收拾了几件换洗衣服,拿起父亲留下的弯刀,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出门。
在灶台边,他找到火种,眼神里闪过一丝决绝,毫不犹豫地把火种扔向窗户。眨眼间,小屋就被大火吞没,火势蔓延得飞快,好像要把过去的一切都烧光。
徐天志对着燃烧的小屋,神情庄重又虔诚,“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每个头都磕得结结实实,好像在跟过去的生活告别,跟父亲告别。
然后,他咬咬牙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走出院子,心里打定主意,先按父亲的遗言去墨山涧,找找自己身世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