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傅煊的脸色已经黑的铁青,看向傅敬源的眼神充满了怒火,好像恨不能生吞了他一样,大闹市井也就算了,还惹出这样的风流债,国公府的脸面都要被他丢尽了,偏生傅锦霓刚刚订了亲,对方还是当今太子,这可让他如何交代才好。
傅夫人护子心切,显然没有想到这么多,怒目看着面前的少女,咬着牙关恨恨问道:
“你口口声声说你与敬源私定终生,就凭这一纸地契,谁人能信?你一风尘女子,敬源乃是未来的国公府世子,你如何攀得?想必定是做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打算,说不准还是受人指使,故意勾引。”
傅夫人言辞刻薄,对待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而言着实有些难听,就连傅羽霓也忍不住为她捏了一把冷汗,谁知这小丫头却眸光一闪,毫无预兆便哭了出来,梨花带雨的模样我见犹怜,若非进了烟花之地,也是个可心的美人儿。
正在傅羽霓感叹红颜可惜之时,只听小姑娘带着哭腔委委屈屈的说道:
“可是,我已经有了骨肉,难不成,堂堂国公府要赖账不成?”
这话一出震惊四座,每个人惊得下巴都要落到地上了,傅夫人更是脸色煞白跌坐在梨花圈椅上,失望的看着傅敬源,颤抖着手指,就连说话也带了颤音:
“你干的好事!”
傅敬源听到这话也是一惊,怔怔的看着地面半天没缓过神儿来,眼睛慌乱的眨了眨,嘴巴张了张却没发出一点声音,等到反应过来时只听到下人惊慌失措的喊道:
“夫人……夫人……”
抬头一看,傅夫人已在不知何时晕了过去,前厅一片混乱,傅煊只觉得头疼,再一看边上站着的柳君杰,更觉得颜面无存,无力地摆了摆手冷声吩咐道:
“快送夫人回房,再找郎中来看看。”
“是。”
傅夫人被下人搀着回了房,傅锦霓一脸担忧的陪着离开了,走到门口又愤恨的转头瞪了傅羽霓一眼,活有将她生吞活剥的架势。
傅羽霓不屑与她计较,默默地将视线移开,却不想,一转眸竟看到那青楼小丫头眸中一闪而过的狡黠。
碧湖般的眼眸眸微微思索,傅羽霓若有所思的看了柳君杰一眼,心中好像明白了什么。
柳君杰正摇着折扇好整以暇的看戏,突然就感觉到不远处投射而来的探究目光,一转眸就对上那碧湖般平静的眼眸,四目对视心照不宣,唇角微微勾起。
柳君杰暗自心道,果真是个玲珑剔透的女子,配那人,不亏。
正想着,突然就听到了傅煊略带疲累的声音:
“柳公子,今日犬儿冒犯,还请公子海涵,这是国公府一点歉意,还请公子不要嫌弃。”
说罢,婢女端着托盘走了上来,里面整整齐齐摆放着一百两银子。柳君杰含笑拿起一个,随意的掂了掂,口中溢出一声轻笑,复又将银子放了回去,笑道:
“柳某小小求助,却让傅姑娘受了无端委屈,这银子,便转赠傅姑娘吧。”
这话一出,不禁傅煊一愣,就连傅羽霓也是意料之外,半晌没反应过来,直到银子放到她跟前才回了神儿,只因那人放下东西时,还悄悄在她耳边说了句:
“是他的意思。”
声音虽轻,落在傅羽霓心上却有千斤重。两人相处三日,分别多时,原以为就此分道扬镳,却不想,自己竟还能得他一分挂念,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