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呼啸,吹过血流成河的大地,吹过纳兰俊俏的英姿,也吹过远远望着纳兰身影的一个黑袍叛军。
这人扬了扬手道:“撤吧,明国军师太过奇诡难测,也许早有埋伏。”
“是,年若大人。”一位叛军士兵恭敬地道。
“放火烧了这里的粮草吧。”他不紧不慢地撕下了脸上的面具,露出了一张俊美到让国色天香都黯然失色的脸。
“是。”士兵领命而下,挥手之间,大火肆虐,毁灭着明过囤积已久的粮草。
一朝之间,粮草灰飞烟灭。
待四周无人了,他才偏过头欣赏着大火把人间变成地狱的光景,像在欣赏一件艺术品。年若的嘴角流露出一丝令人胆寒发抖的阴冷笑容:“易容术真是好用,这下纳兰一定觉得我已经死透了。”
“厚葬那个易容成我的属下,给他的家属足够多的荣华富贵和安全。”他招手招来士兵,又挥手让他下去,“至于那个易容的人,让他永远开不了口。”
火光衬得他有些孤独,映出年若带着诡异兴奋的脸。他旋转着锋芒毕露的刀,像一个来自地狱的恶魔。
纳兰,果然你还是选择了天下,而不是我。
这下,他们以为我死了,大概会掉以轻心。
真遗憾呢,你还是不理解我。
那么,我就打一场属于自己的仗吧。
终有一天,这天下是我的,你也是我的。
我很期待,撕碎你看着你求饶的那一天。
这样想着,他的脸变得比恶魔还可怕。
他像是天生为暗夜而生,带着黑夜的落寞和优雅。
行至易容师的尸体旁,他面无表情地踩断了易容师的手,无视他回光返照的痛苦。
“我不是很喜欢,留下活口。”
他不喜欢在芸芸众生之间沦为平庸,表现出太多的真实情绪。
他也不喜欢自己受到情感影响,勿了大事。
纳兰是唯一的例外。
他好像能看到纳兰的精神臣服于他,彻底跪倒在他面前。
女女人,就是温顺如绵羊才可爱。
年若生怕下一秒场景就幻灭,竟闭上了眼睛。
他好像出生在冰冷的血泊里的罪恶之子。
血液漫天的记忆,父母悲惨的记忆。
所有的记忆都涌现在他的脑海中,如狂潮般。
年若清楚记得,他那时,也是紧紧闭上眼睛,却没有掉一滴眼泪。
因为他知道,眼泪是最软弱无用的东西,无法改变任何现状。
他的母亲如同凋零的花朵,坠入了血海。
可他什么都无法改变,只能无力地看着这一切。
年若母亲坠落的身影一遍遍倒放,似一个梦魇,曾让他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我已经没有心了。”再次睁开眼睛,他决绝地看了一眼大火。
“回城。”他冷冷地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