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上半夜,姬长风、李万一率众终于踏出起云谷,钟子期、鹰道人第一时间找到他们。
大家简单交流信息,了解情况后,留下浣桂生、张乘风拖后,驾云舟载上筑基、炼气一干弟子,其他金丹修士则风驰电掣赶往宗门。
显然,大家已经没有时间去查证苏起是如何破了阵眼禁制的。
赫连不弃在下半夜收到了传讯,顿感振奋,迅速组织宗门一干人去阵眼处相持。
片刻,大阵里一道明亮的长弧向阵外魔道修士斩来。
众魔道修士早有戒备之心,都迅速后撤避开。一时半刻,却无人敢向前,都比较忌惮这招“冰凰涅盘”。
“赫连宗主,何苦作垂死挣扎,只要你自废修为,让出宗主之位,我们自会放你一条生路。”任放翁道。
“自废修为!放我一条生路!这是我听过最大的一个笑话!” 赫连不弃大笑道:“在修真界,自废修为哪里还有生路?任何一个人都可以捏死你!”
任放翁自觉这话也不妥,略显尴尬,不禁扫了扫凌步虚几眼。他这话完全是帮凌步虚说的,只是你这是什么想法啊?想夺宗主之位,却又不想担杀人的恶名!想让人家自动放弃宗主之位,却又放心不了人家那一身修为,但你废了人家一身半步元婴的修为,和杀了他又有什么区别。这些正道都是些伪君子,争个宗主之位也这么不爽利!杀人越货难道不是正儿八经的天理伦常吗?有什么遮遮掩掩的!
“凌步虚,这都是你的想法吧?” 赫连不弃大笑过后,突然道:“你想要宗主之位,自向我夺取就是!何必勾结魔道,自毁宗门!”
“休得胡言!老夫只不过替师父夺回应得的掌门之位!为师父讨个公道!”凌步虚辩道。
“这世间,哪有什么是谁应得的?!人力可以一争,但结果往往是天数!楚师叔虽是天纵其才,但机缘错失,亦非人祸,又怪得谁!再说,楚师叔出走宗门,又何曾留言要你替他主持公道?!你不过假其名,为自己谋夺!”
“师祖决事儿戏,判事不明,才会以那种赌机缘气运的比试竞选掌门,又把掌门判给你那最无能的师父秦无忧!”凌步虚似乎想起往事,仍愤愤不平。
“呵呵!师祖决事自有其道理,只怕他是断了你未来的掌门之路,你才如此耿耿于怀!你费尽苦心投入楚师叔门下,敢说不是奔着这个心思去的!我师父修为虽不如两位师叔,但能团结各方,凝聚人心!再有,他眼光不错,选的徒弟不会大义不明,把私心临驾宗门之上!”赫连不弃轻笑道。
“人争上游,老夫何错之有?!你若有能耐,也不会令宗门今日走到如此地步?!我今日若能夺下这宗主之位,便是天数!”凌步虚言辞丝毫不落下风。
“凌道友,要拿下宗主之位,先要破了这大阵!你们师兄弟的口舌之争先放一边!”叶观花不失时机提醒道。
“叶掌门所言极是!不如我们四人一同出掌,定能击溃那“冰凰涅盘”的剑气,大家以为如何?!”凌步虚献计道。
其他三人想想,只有这个办法,于是令其他金丹修士抓紧攻击,四人挡住靠前位置,只待那道明亮的长弧透出剑阵,便合四人掌力加以抵抗或驱散,确实有效的扼制了赫连不弃的干扰。
赫连不弃见无法再奏效,一时也没有其他办法,也只能同冷容若她们一起,以灵力支撑大阵阵壁。但也时时瞄着四人,只要他们敢腾出手攻阵,他就举剑,四人见了,只得收手,防备他那一剑。没有四个金丹后期的加入攻击,自然破坏大阵的效率就降低了很多。
往往世间的战斗都是如此,结局到最后,就是比拼消耗。消耗实力,争取或拖延时间。
虽然限制了四位金丹后期的出手,但魔道修士仍可以分出两组金丹修士的队伍,轮番攻击。
冷容若等九人坚持到天明 就觉得难以支撑了!赫连不弃把飞来峰在野树林附近的筑基弟子全部召回宗门,也加入抵抗队伍,为冷容若等赢得喘息的时间。
朱少游趁机腾出手,开始在大家防守位置勾画阵纹。此阵纹还是苏起的五灵龟纹盾上拓印出来,可以快速聚集五行灵气。朱少游这十来天只要有时间一直在解构、参悟,目前也只悟得十之八九,却从未实验过。但今日已是最关键时刻,只好拼力一搏了,能否成功,全在临场发挥。
不到一个时辰,那帮刚上阵的筑基期弟子就已经抵挡不住,全部退下。冷容若等八人只不过恢复两成功力,又顶到防守位置上层,唯独朱少连还在那凝神会注,以指代笔,勾画纹路。这种阵纹类似于画符箓,和一般的布阵借助阵旗不同。
又过去半个时辰,冷容若等人刚恢复的功力已经消耗十之七八、难以为继之时,只见一道光芒沿着阵纹一路闪烁,一座四五丈方圆的小阵缓缓升起。
在完全封闭那一刻,四周风云搅动,空气中的灵气从四面八方涌来,小阵在片刻之间注满灵力。
又是几道白光闪过,小阵之内的九位金丹修士顿觉全身一阵舒爽,灵力从口鼻、皮肤毛细孔涌入。
几人立即运转功法,气海真元片刻又恢复到一成。三刻钟后,恢复到两成。又过去半个时辰,恢复到三成。显然,恢复速度快于消耗速度。
赫连不弃、冷容若等见之都大喜,有此阵,只要大阵阵纹不散,再坚持个一天也是没有问题。
不过,赫连不弃很快意识到小阵聚集灵气来源的问题。随着时间的推移,附近的灵气会消耗一空,小阵吸纳灵气的距离会越远,效率自然会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