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酎轻轻呼了口气，语气不明，“死了。”

盛瓷放下心，“那就好。”

空气安静了几秒，盛瓷感觉假如他此刻能看到指挥官的脸，那应该是看傻子的表情。

“我、我我，不是，我是说、您、您没死、就好。”

斯酎没说话，盛瓷听到指挥官先生重重呼了口气。

斯酎吃痛地抽了口气，感觉全身传来细密的疼，他试着活动了几下手腕。

胳膊被什么东西压住了。

“指挥官先生……”他听到上方传来声音。

盛瓷小声说，“谢谢、您，刚才和、现在。”

斯酎眸色在盛瓷看不到的地方暗了几分。

就在盛瓷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忽然听到指挥官低沉的声音，“嗯。”

黑暗中，斯酎看着他，“手能动吗？”

“……啊？”盛瓷有些意外指挥官先生主动和自己讲话，“我、我我能动、一点点。”

“用我的手环，发求救信号。”指挥官道。

盛瓷愣了下，随后道：“好。”

他用意识操纵着白色的精神力，白色波点于周身蔓延，盛瓷能够感受到波点所感受的一切。

外面悄无声息地静下来，白色波点环绕在两人中间，像一只迷失在黑暗中的小兽，摸索着那一丝可能存在的生机。

不知过了多久，白色波点回到精神海，盛瓷感受到了蓝色手环的位置。

他眼底染上喜色，紧咬着下唇，竭尽全力伸展手指，身上的伤口伴随着动作发出阵阵刺痛。

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盛瓷紧闭双眼，感觉脑袋里好像有千万只蜜蜂在乱撞。

他趴着缓和了一会，身下是指挥官微弱的呼吸声，盛瓷想到刚才有东西砸下来的时候，指挥官帮自己挡了一下。

想到这里，盛瓷继续用手指探索，这一回他很快便感觉到手指传来细腻的触感。

身份手环和斯酎那天用来束缚盛瓷的不明大网是同一种材质，此刻遭遇挤压后，它变得格外柔软。

手指在空气中微微颤抖着，盛瓷扯住手环，继续摸索着，终于，他按住了那个凸起的按钮。

几秒过后，一声警报在外面响起，盛瓷听到有人喊：“在这里，指挥官发出警报了，快！”

坠落物不断被移开，盛瓷的背上变得轻松。

他趴着重重松了口气，“指挥官先生！我们、得救了！”

不过盛瓷并没有听到回应。

待到物品被挪开，盛瓷这才惊觉，面色惨白的指挥官先生紧闭双眸。

.

翌日清晨。

醒来后的盛瓷看着头顶的白色天花板愣神。

如果不是眼睛还可以睁开，他几乎要以为自己又回到了前世。

艾米莉推门进来，“你感觉怎么样？”

盛瓷这才想起自己的身份。

昨晚他与斯酎获救之后，盛瓷本以为外面会是满目疮痍的废墟，然而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坍塌的唯有昨日他们所处的地方。

警察局给出的结论是因蚁族导致的。

从地下开始到地上的整座楼全面倒塌，而这场事故的受难者只有三个人。

他，指挥官，和开始拽着他的那位逃犯。

逃犯当场死亡，而斯酎和盛瓷则受了很重的伤，被送进了东联第一医院。

盛瓷是被抢救回来的。

他刚刚二次分化，精神力状态极不稳定，受了这样的刺激下，他昏迷了一夜。

盛瓷望着洁白的天花板，有些可惜自己那还剩一半的牛肉汤——从今天起，直到出院，他都只能喝营养液了。

他默默叹了口气，看着艾米莉的方向，清清嗓子，“我、还好。”

“你马上就要不好了，小可怜。”艾米莉将一份账单投影到盛瓷面前。

“你昨天没出去地下夜市就晕倒了，被送到医院的时候没有意识，你的医药费，是昨天那位指挥官上校帮你付的哦。”

艾米莉帮他读出那句话，“你当前欠款联盟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