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莲心越发生气,只觉得金灿月这张脸欠抽,忍不住在车上动起手来,一巴掌扇了过来。
而这个时候马车恰好停下来,外间的仆妇掀开了隔断的布帘。
金灿月趁机躲开了这一巴掌,转身过布帘,飞快地到了马车外间。
而江莲心一个不注意,由于惯性向前冲,她想打金灿月不成,身体猛地摔倒在地板上,摔了个五体投地。
仆妇们吓得脸色微变,不敢进去搀扶,下意识放下了帘布。
脑海里回想起夫人狼狈的一幕,她们又拼命地压制上翘的嘴角。
直到江莲心呵斥道:“没眼力见的,还不快进来扶我?嫌本夫人摔得不够狼狈、不够丢脸?”
仆妇麻利地打帘进去搀扶她,知道这个月月钱又得扣掉一钱。
心疼不已。
金家二房的人回来了,马车刚刚停下,就有人去老夫人的春晖园报信。
金灿月前脚踏进院门,还没有喝上水,春晖园的丫鬟后脚进门,就来请人。“三姑娘,老夫人在春晖园等候多时,让您和二夫人一回来,就过去见她。”
不用金灿月应付,翡翠和气上前回话,“劳烦姐姐禀报老夫人,我们家姑娘马上就过去。”
马上是不可能马上过去的,金灿月歇歇脚、喝喝水,换了身居家的衣裙,才打起精神朝着春晖园走去。
如果没有意外,等待她的将是金家的三堂会审。
金灿月的祖父有四子一女,除了长子不是金老夫人这个发妻所生,其他的三子一女皆是嫡出。
这其中还有一段往事,金老夫人早年嫁入金家,一直未曾有孕,她的婆母便做主抬了一房妾室,绵延子嗣,生下庶长子金永隆。
金老夫人一气之下和老爷子拌了几句嘴角,晕了过去,请大夫来号脉。
原来是有了身孕。
金老夫人作天作地,以孕肚做筹码,逼着老爷子把唯一的妾室和庶子送去公婆那里。
后来,这一支便顺理成章地分了出去。
金老夫人顺利生下长子金文弘,又接二连三生下女儿金文萱,两个儿子金文泽和金文昌。
其中,金文弘最平庸无能。
大约是觉得亏欠,金老夫人最宠爱金文弘。
金灿月最早知道这事,还得从她刚刚出生那会儿说起。金老夫人抱着她,不知道她能听懂,和心腹感叹道:“老二夫妇就是没福气,我都给他们停了药,生下来的头胎也是个丫头。”
原来金老爷子选择金文泽继承家业,金老夫人和大房不乐意,却无计可施。
金老夫人为了安抚长子,便使用了阴私手段,给金文泽下了药,让他成婚多年无所出,又以子嗣打压他多帮扶老大。
明明是只相差一岁的亲兄弟,老大金文弘有了一子一女,第三个孩子还在大夫人的肚子里怀着,金文泽的孩子还没有影。
这也是金灿月和堂姐金玉瑶同岁的原因。
春晖园就在眼前,犹如黄昏下匍匐的野兽。
金灿月收敛所有的思绪,缓步迈入庭院,穿过青石板路,刚刚抵达正堂门口。还没有看清楚里面的人,一个茶杯飞了过来,她往旁边一躲,脚下瓷片四溅。
耳畔传来一声厉喝:“不孝的东西,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