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我公司一处工地上有个工人疯了，一查才发现，就是你五年前顶替高考成绩那人。”

“那还挺巧，不过二叔，他疯了就疯了，为什么打电话跟我说啊，又不是我逼疯他的。”

“小功不是在读高一吗，他也有个弟弟，他经常跟工地上的人说，他弟弟成绩很好，正在读高一。”

陈明昊眼神一亮。

“没想到他一家人，读书都这么厉害。”

“他家条件不好，他现在疯了，他弟弟估计读不起书了。你派人送点钱过去，让他弟弟能参加高考。”

“好，我这就去安排。”

陈明昊挂了电话，画面再次一次，回到那栋很压抑的旧楼。

诡异的画面出现了，发疯的刘叶好像好了，疲惫不堪的走入旧楼里。

接着，死去的秦浩更是活了，走入旧楼。

后面，胡静曾梨等人好像都不认识一样，依次走入旧楼里。

再然后，银幕一黑，电影结束。

电影结束了，但李长雄还是望着银幕，久久不能回神。

电影风格太奇怪了，和内地三大导演没有一点相似之处。

张一谋的电影，写实，直面悲剧，特别细腻。

陈开歌的电影大气，凝重，思辨，人生思考和哲理。

至于冯晓刚，拍商业电影，喜欢视觉冲击，对于一些社会问题的探讨，都是点到即止。

他们都是叙述故事，让人去领会电影主题。

可张天成的电影，有点，，荒诞，魔幻。

全程高角度镜头，让人很难投入情感，看到社会丑陋的一面血淋淋的呈现在眼前，不会有一丝情感波动。

可剧情有什么直白，仿佛将人剥开，血淋淋呈现在观众眼前，那种迎面而来的冲击感十分强烈。

这是一种很矛盾的感觉，投入不了情感，但冲击感又十分强烈，仿佛一种，心境已经达到古井不波的方外之人看见人间悲剧一样。

“老师。”张天成见李长雄呆滞不动，忍不住喊道。

李长雄回过神来，转头望着张天成，心中十分欣慰。

虽然风格奇特，但至少抓住风格了，多拍电影多磨练，各方面成熟一点，以后就能成为一个有自己思想的大导演。

“天成，那栋旧楼只是隐喻，对吧？”

最后那一幕魔幻的画面，让李长雄很震惊。

以旧楼开始，以旧楼结束，旧楼只是隐喻，其实根本没这栋旧楼存在。

他之前都没想到这点，直到最后那一幕，才反应过来。

张天成点了点头，“老师，我是把旧楼比喻成社会底层。

开始出来，结尾进入，还有故事到一半就结束，很多人的结局都没有交待，都是我用来表达，不管他们经历了什么，不管他们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归宿的永远是底层。

最后那个打电话的人，他没出现在这栋楼里，就连开头，他骚扰曾梨，都没有出境，只是声音出境。

我是想表达，底层社会的百姓，只是提线木偶，一句话，就能导致底层百姓走向绝路。”

李长雄十分欣慰，张天成这部电影很不错，风格强烈，以小见大，进行阶级批判。

同时也对人性加以探讨，底层的人，他们不会联合反抗，只会在上层的驱使下，互相内斗。

那剧情也十分巧妙，以刘叶为起点，因为他被顶替了高考成绩，才会有后续的一连锁反应，反应出整个社会底层都在受上层欺压。

欣慰的同时，他又有点担心，这电影有点太出格了。

“天成，这电影你拍的不错，不过，想过审怕是很难。”

张天成露出一丝浅笑，“老师，这电影拍的时候，我就知道不可能过审，我也没想过过审。”

李长雄面色大变，惊声道，“你想学姜纹！”

姜纹的《鬼子来了》没有过审，可他却拿着电影去参加戛纳电影节。

在上个月举行的戛纳电影节上，《鬼子来了》获评审团大奖，然后姜纹就被上面禁导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