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娇允:“……”怪不得刚刚拿着那么轻。
路!逸!停!敢耍我!妄我刚刚还在心里夸了你一番,又玩我!是背后两窟窿长好了是吧!
那张纸的材质有些眼熟,程溪南打开,却发现里面只有一句话,确实他相当熟悉的自己:
她想知道什么告诉她,不然回头断你茶。
落名只有一个字:路。
这下轮到程溪南沉默了。
沉默是金。
程溪南咳了咳,肉痛地又给对面那人倒了杯茶,“谢小姐,喝茶,有什么问题,咱们慢慢说。”
“不要钱了?”谢娇允看着杯里的茶,属实喝不来这种。
“呵呵,这哪能要呢,你之前都来我们这里这么多回了,咱们也算是个朋友了吧。”程溪南说,“给你箱子的人是我们这里的大客户,所以这点小钱就不用你出了。”
谢娇允似信非信点了头。
好吧,感谢路公子,是她冤枉了他,他还是个好人的。
“第一个问题,江梣到底是什么身份。”
程溪南想了一下,从后方诸多柜子里熟练打开一个,拿出其中一个信封。
谢娇允接过,打开看了一眼,就问:“能带走吗?”
她看不懂这上面的字。
程溪南立马反应过来,道了声抱歉:“这是我们组织的密语,一般人看不懂很正常,刚刚犯傻了。”
谢娇允表示理解,把信封又递还给他,程溪南看了几眼,说:“江梣,江家庶女,年幼丧母,但小时候身体一直很好,反倒是她哥哥江坼,一直大病小病不断,后据说两人落入水中,这身体状况就反过来了。”
反过来了?若是放在以前,谢娇允是不信的,可自己身上也发生了不同寻常的事,她便对这些有了些信服。
程溪南合上了信封,“皇帝留着江家不杀的原因也是因为这一点,他现在身体已经大不如前了,但他舍不得自己那个位置,剩下的,我想不用我多说了。”
所以他就想像江坼和江梣一样,逆天改命。
那么一切就有了解释。
“第二个问题,从裴生制药是谁教的?”
其实仔细一想,这个问题也是问的多余,既然从裴生想找江梣,要么是教她的人和给江梣下咒的是同一个,要么是他对这个有兴趣,在他眼中,江坼已经不见了,那便只剩江梣。
现在,江家就像块香饽饽,人人都想抢块肉尝尝。
程溪南只是沉默了一下,“这个问题恕我无能为力,我们也没查到什么。”
“第三个问题。”谢娇允想了想道:“路逸停。”
程溪南骤然来了些兴趣,“你想问他什么?”
“他是景国…国公吗?”
程溪南带笑的脸僵了一霎,本来犹豫着说不说,却突然想起那个纸条,泄气道:“是。”
谢娇允微微点头,目光犀利,“你刚刚说的话,有骗我吗?”
程溪南:“……”
这姑娘!怎么这样啊!
他一时哑然。
谢娇允却是接着说:“路逸停是个有实力的,当时春意是你推荐给我的,我不得不怀疑,后面的事情跟你、跟天机阁有关系,你说他是你的大客户,但我为什么觉得,这个天机阁是他给我下的套呢?”
“不是你利用我,是他。”谢娇允垂眸,忽而一笑,确实满面春风,美人一笑,倾国亦倾城,“我之后不会见他了。”
“欠他的我自会慢慢还,他想要的,我也会尽力做到的。”
“我相信,我依旧会是他最好的棋子。”
程溪南觉得自己好像闯祸了,可明明自己也没说错什么,那姑娘怎么突然就这么说呢?
“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程溪南问得有些小心翼翼。女人的心思最难懂了,万一说错了什么,惹人家不高兴到头来还是自己受罪。
谢娇允摇头:“不会。”她站起身,又定定看了程溪南一会儿,“你,也是景国人。”
说完便直接夺门而出。
程溪南:啊啊啊啊啊!我到底是哪句说错了?
但其实,并不是他说的话有问题。
谢娇允刚出了门,就见怜希拿了两把伞在原地等着她。
下雨了。
谢娇允接过她递来的伞,从钱袋里拿了些碎银子,“伞钱。”
怜希推脱:“小姐,不用的,这伞其实……”
谢娇允却打断了她,这是谢娇允第一次打断人说话,和平时的她不太一样。
“我知道。”她说,“你有空,就去还给他。”
说完,撑开伞,在雨中走着。
街上都是熙熙攘攘的人,成群结队的更是不少,她在其中,却显得格格不入。
“小姐……”怜希并没有追过去。女孩子情绪低落的时候,她更想自己待一会儿。
怜希甚至不清楚,为什么就去了趟天机阁,自家小姐就像失了魄一样。
……
谢娇允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只是觉得,手中的伞过于大了,竟让她淋不到一点雨。
先前她便清楚,自己与路逸停最多只能算是盟友,她甚至甘愿成为他的棋子。可,后来她觉得,路逸停这个人很好很好,几乎是世界上最好的人,甚至愿意对她也很好,慢慢地,她会越来越依赖路逸停。
但,这样不好。这样不对。
至于,为什么不对,她自己也想不明白。
路逸停利用她,想杀她,又对她几乎是百般容忍,她根本就不知道哪一个才是最真实的他,或者哪一个都不是。
路逸停迟早会回景国,那到时候,自己还能依赖谁?闫焕?她说不准,她甚至不会指望一个人会永远帮她,她能依靠的人,最能依靠的人,永远只有自己。
如果,一个人让她感受到了依赖,并且越来越依赖,甚至那个人是她控制不了的因素,那她的选择,就只剩下一个。
远离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