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终于醒了。”
十五岁的思宁,衣衫褴褛,面部脏灰,幽黑好看的眸子却散出光来,她救了一个人,就好像做了一件很伟大的事情。
墙上的窗早已被凛冽的寒风刮烂了遮蔽的纸,剩余的纸在风里一扭一扭的,继续摆弄着那一点点生命力。
窗外圆月皎皎,透过窗洒落在少年英俊的脸颊,一面在光影里,一面在黑暗中。
“是你救了我?”少年眼底充斥着感激和劫后余生的喜悦,他也没想到他还能活下来。
居然是被一个乞丐所救,从前他贵为西宁太子,最看不起的就是乞丐了。
他此刻有些愧疚:“谢谢你。”
思宁很高兴,看见眼前这张英俊帅气,明眸皓齿的脸便更高兴了:“不用谢。我叫思宁,你叫什么。”
“我叫……”少年转念一想,他现在正被皇室的人追杀,暴露真名反而会害了眼前的姑娘,于是给自己想了一个化名,“玉过。”
“玉过?”思宁漂亮的眸子闪烁着光芒,“这名字,真好听。”
“这里是哪?”玉过只记得自己最后重伤晕倒在北定城的巷子里了。
“北定城里的落乞巷,你不知道吗?这里居住的都是一些乞丐和贫苦百姓,白日里出去讨饭,晚上就回到这个巷子里,有个栖息之地。”
“对了,我们没钱,不能给你请大夫来治疗你的伤势,不过,隔壁的陈九叔叔会些医术,所以是他给你治的伤。”
“你伤的比较重,流血过多和发烧了,需要多多休息。”
玉过点点头:“多谢。”
然后他从自己的腰间掏出一锭仅剩银宝和一张二十两的银票,递给思宁:“这是我给你们的诊费和住榻费,还望收下,日后待我伤好回到家中,会给你们更多的。”
思宁却摆摆手,婉拒了:“这怎么能收,我们救下你,并不是求财的。”
“我知道,只是,我日后在这里养伤,也需要药材和食物,不是么。”
思宁转念一想,是啊,这可是一个大的开销,他们又没钱,于是便收下了玉过的钱。
接下来的半年,思宁和陈九一起照料着玉过,他的伤很快就好了。
陈九从前也是一个富家子弟,会些医术,家中有一个大哥,继承了家业,只是不曾想,大哥在行商中遇到了变故,于是家道中落了,故而他流落到此,靠着医术行医为生。
五年前在街头看见了孤苦无依的思宁,便把她带了回来,当女儿般照料长大。
今天玉过下地干活,在院子里劈柴,劈得又准又快,陈九提着一块猪肉和一个包裹推门进来时,便看见了这一幕,他便心知,玉过不是一个普通的人,他迟早要离开这里。
玉过见陈九买菜回来了,脸上露着几分欣喜:“九叔,今天买了猪肉啊?”
在这残破的小院里待了一个月,玉过已经十分熟悉这里,像在自己家一样。
“嗯。今天行医多赚了几个钱,还为思宁添加了一件新的冬衣。”陈九语气温和,将东西放进屋子里。
“好,思宁也确实该换件衣裳了,以后,我会给她买很多新的衣裳。”玉过说着,脸上笑容不减,手里劈柴的动作更卖力了。
玉过脑子里回想起思宁的脸回想起,思宁甜美的笑容,哪怕是个脏兮兮的乞丐,他都在这半年的朝夕相处之中,对她动了几分真情,想着日后迎娶为妃。
听了这话,陈九一怔,他知道,玉过的身份并不简单。
于是他道:“今天出门,在街上看见官府贴的告示,是寻人的告示,那上面贴着是你的画像。”